時詡側目看了看坐在高臺上泰然處之的小皇帝,收回目光時面色再次變得陰冷兇狠。

時詡沉聲道:「首先,我們是在朝堂上議事,沈大人不需要做任何對得起諸位大人的事情,而是要做對得起大魏的事情;其次,我們現在是在大明宮,不是在考核司,不需要沈大人推薦自己的功績。」

沈晏登時喉間一梗,微微顫抖的雙唇透露出幾分不甘。

「那武安侯,想要如何呢?」沈晏泠然道。

「不是本侯想要如何。」時詡轉身面向賀暨,拱手道:「全憑皇上安排。」

賀暨望向時詡露出一抹天真的笑:「朕認為這件事情還有許多沒有查明白的地方,還需要繼續查下去。」

「那就按皇上的意思辦。」時詡道。

沈晏睜大了眼睛,惡狠狠地望著時詡,「怎麼,這次侯爺要親自查嗎?是不是隻要結果不合侯爺心意,侯爺就要一直查下去?」

時詡低頭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沈晏,眉眼間透出幾絲輕蔑。他在心底嘲笑沈晏,都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管管自己這張嘴。

沈晏見時詡不說話,又大著膽子繼續道:「比起我父親這幾塊地的問題,我倒是想問問侯爺,當日你威風凜凜地闖入盛安時,為何身後還跟著十萬滿丘兵馬?成宣聽說,如今滿丘新王的王位是侯爺幫他奪得的,此事可屬實?」

大明宮中再次議論紛紛,無數驚歎聲從人群中傳出,如鼓槌一般敲打著時詡的心臟。

時詡攥緊了雙拳,手背上的青筋格外醒目。

而沈晏神色稍緩,彷彿在心底鬆了口氣,看著時詡的眼神也好似是在耀武揚威。

眼看著店內的火藥味逐漸濃重,程衛終於在這時候站了出來,充當和事佬的角色道:「沈大人,今日咱們議的是沈祭酒侵佔良田一事,至於武安侯的這些事情,咱們可以下次再議。」

沈晏呵呵一笑,陰陽怪氣道:「武安侯年少有為,在滿丘扶了個王上位,又在大魏扶持了個皇帝登基,有時候成宣是真不知道,武安侯您到底是心向大魏,還是心向滿丘!」

「沈成宣你住口!」時詡呵斥出口,「皇上還在呢!你竟敢口出狂言,簡直是大不敬!」

沈晏:「我說得有錯嗎?」

時詡狠狠咬了下下唇,雙目瞪得猩紅,「皇上的位子是先帝傳下來的,皇上做皇帝也是先帝的意思,沈大人口中的扶持,時某實在是不敢當!」

沈晏冷哼一聲,不甘心道:「那滿丘呢?於興的王位可不是那老汗王傳下來的,況且你當時帶著那十萬滿丘兵,我有理由懷疑你是不是叛國通敵。」

巨雷「轟隆」一聲劈了下來,伴隨著那灼目的閃電,瓢潑大雨頃刻而下,在房頂縱情沖刷,幾個內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在殿中添了幾支蠟燭。

屋內再次變得明亮,程衛上前一步,道:「如今滿丘已向大魏稱臣,那十萬兵馬也可以算是大魏的兵馬,又何以見得叛國通敵一說呢?」

沈晏正聲道:「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哪有那現在的政局來批判當時之事的?」

時詡沉靜地看著沈晏,幽黑的瞳孔中醞釀著深不見底的漩渦,「那按沈大人的意思,比起現在的安穩日子,沈大人是更喜歡泰王為帝時的生活了?」

沈晏遲鈍了片刻,想到了什麼似的迅速道:「我並無此意!」

「你就是此意!」時詡頓時大喝,「皇上登基時清剿陳王賊黨,沒想到還漏下了沈成宣你!本侯就覺得你的話怎麼一句比一句奇怪,但如今才發現你是陳王一黨的漏網之魚!這樣一看,就全都能解釋得通了。來人,剝去沈晏的官服,將他押入監獄,陳王餘黨,本侯要親自審!」

「我看誰敢動我!」

沈晏大吼一聲,但大明宮外,由榮英率領的羽林軍已經進入了殿內,不管沈晏嘶吼地就將他拽了出去,沈晏一路便罵邊喊冤,一直到了宮門外,時詡都感覺自己還能隱隱約約聽到他嘶啞的聲音。

大明宮內恢復了寧靜,時詡凜冽的眼眸在殿內掃視了一圈,最終把目光定在了王訓身上。

時詡正色道:「沈中清的案子還需要重新再查,王訓,你與尉遲元卿再去礁川一趟,此次務必要讓此事水落石出。」

王訓、尉遲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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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裂縫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