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帝崩(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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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嬰跪在地上,拱手道:“太后娘娘,不好了,陳王帶著兵馬進宮來了!”
“什麼?”太后腦中一懵,抓著念春的手倒退了兩步,慌張道:“他來做什麼?”
“末將不知,末將等人在宮門口攔著他,可他卻打傷了宮門口的守衛闖進了宮裡,如今已經到了太極殿前了,他這是,要逼宮啊!”
“那你們怎麼沒有攔住他?”太后質問道:“你們是飯桶嗎,就這麼放他進來了?”
“末將攔了!”杜嬰辯解道:“可是攔不住啊,事發突然,陳王至少帶了十萬精兵入宮,逢人就殺,根本不是我們羽林軍攔得了的!”
“還殺了人……”太后眉頭緊鎖,心頭隱隱感到不安,她揉了揉眉心,強作鎮定道:“行了,哀家去看看。”
說完,太后又轉而看向一旁呆愣的景聆,眉眼中略顯柔和,她道:“阿聆,現在宮中形勢不妙,能儘快離宮的話你就快些出去吧,出不去的話,就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景聆默默抬眸看向太后,“好。”
“保護好武安侯夫人。”太后叮囑珠玉。
珠玉福了福身,“是。”
秦太后將手從念春手中抽出,她看出了在場所有人心中的懼意,尤其是杜嬰與李貴。
她正色道:“行了,都別哭喪著個臉了,哀家是大魏正統太后,陳王狼子野心,要害怕,也是他害怕。”
言罷,秦太后便帶著眾人前往大明宮,而景聆則朝宮門口走去。
太后說得不錯,這時候在宮裡露面並不安全。可陳王既然已經闖入了宮中,那宮外又變成了何種光景也未可知。
陳王在這個時候帶兵入盛安發起宮變,那麼他一定是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客州府的屯兵不過三萬餘人,而陳王卻帶了十萬人攻入盛安,除去客州的守兵之外,其餘的那七萬人又是哪裡來的?
景聆不禁想到了客州北部的千州,那是夏侯烈的駐守地,而夏侯烈作為東北道行軍大總管,是合該擁有東北道屯兵的支配權的,可東北道的屯兵,原本是遠倫道的後備力量,如果夏侯烈將原屬於東北道的兵馬帶來了盛安,那在嶆城的時詡,就會失去增援。
景聆微垂的眼眸中佈滿寒霜,如今時詡與趙家分別在南北兩地,時詡在嶆城抽不開身,可趙家兄妹卻是時刻能夠增援盛安的。
因此,陳王如此大張旗鼓地攻入了皇宮,一定是已經封鎖了訊息。
頭頂的日光被烏雲遮掩,一會兒的工夫,盛安城內已經一片漆黑,狂風夾著碎葉呼嘯而過,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腥溼。
長街上,不止是哪位宮人的木桶倒在了地上,水灑了一地,人人都像亡命之徒一般,抱頭鼠竄。越靠近宮門,長街上亂跑的內侍就越多,口中還胡亂喊著“陳王造反了”之類的話。
景聆靠著牆邊緩緩前行,手在不知不覺間捂住了肚子,珠玉走在她旁邊護著她,不停地提醒她小心。
這時,人群中忽然閃出一道黑影,穿過擁擠的人潮跑到景聆跟前,急切地喚了她一聲。
景聆倏地抬起頭,看見來者是夏侯錚。
景聆皺了皺眉,沉聲道:“你上個月,不是回千州了嗎?”
夏侯錚頓時面露不虞,他說:“是我爹帶我來的。”
景聆面色一沉,夏侯烈果然來了。
夏侯錚見景聆若有所思,伸手道:“你是要出宮嗎?你這樣子是出不去的,我帶你出去。”
景聆盯著夏侯錚善意的手猛地一躲,毫不留情地罵道:“夏侯錚,我真沒想到你竟然與你爹一樣,做大魏的亂臣賊子!”
夏侯錚被“亂臣賊子”這四個字嚇得腦中一懵,連忙辯解:“我沒有!”
景聆不管不顧地快步朝前走著,夏侯錚跨著大步在後面追她,一邊解釋道:“是我爹非要我過來的,他想要在陳王面前立功,就拉著我一塊兒來,我違背不了,也跑不掉,想著來了盛安,說不定能幫上點什麼。”
景聆冷笑道:“你爹來了,你也來了,子定還在嶆城抗擊滿丘人,這些天雖然沒有再讓滿丘逼近大魏一步,卻也沒有從滿丘人手中得到半分便宜,倘若哪天他需要援軍了,而千州一個將領都沒有,你讓他怎麼辦?”
“可我爹已經將千州所有的兵馬都帶來了盛安,除了守城的一千人之外,千州現在就是一座空城,即使我在千州,我也幫不了子定啊!”夏侯錚萬分無奈,幾乎喊出了怒音。
景聆腳步一頓,她肚子裡窩著火卻無處發洩,只好咬牙切齒道:“你爹,可真是會做將領。”
夏侯錚嘆了口氣,閉了閉眼,扶額道:“你還懷著孩子,宮裡現在亂得很,我帶你出宮去,家裡總是安全些。”
景聆警覺地看了夏侯錚一眼,沉默不語。
夏侯錚道:“我們都認識多少年了,你難道還信不過我嗎?你是阿鏡的朋友,又是子定的妻子,我不會害你的。”
景聆咬了咬下唇,撫著肚子的手將衣料攥緊。
過了少頃,景聆才開了口:“帶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