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秋獵(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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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詡將今日程衛對自己說的話告訴了景聆,景聆聽他說著,手裡的茶碗慢慢擱到了桌上,眉頭越皺越深。
上一次見到賀遷,還是在自己婚後入宮謝恩,但也只是匆匆見了一面,二人之間說了幾句客套話。如今從時詡口中得知他的訊息,景聆倒覺得心裡有種描述不出的古怪感。
景聆思忖少頃,道:“我那日剛回盛安就看見路上有許多穿著怪異的江湖術士,我還納悶,原來是宮裡頭先興起來的。”
時詡:“是啊,這兩天我也看到了一些,聽說宮裡還有嬪妃用巫蠱之術互相詛咒,被太后發現了好幾個,要麼進冷宮要麼禁足了。”
“這又是何必呢?”景聆打了個哈欠,淡淡道:“迴歸正題,正如程絳微所說,皇上知曉這丹藥的危害,但他依舊堅持服用,一定有他的原因。”
時詡想了想,道:“憑藉夫人對皇上的瞭解,夫人認為皇上為何要這樣做?”
景聆捏著茶杯,指尖在杯口輕磨,她道:“太子年幼,皇后正值壯年,太后野心勃勃,滿丘虎視眈眈,皇上比任何人更想要一副強壯的身體。”
“這是自然。”
景聆繼續道:“或許,皇上現在是想要用僅有的時間為太子打點好一切,他從前身體羸弱,底下的大臣們難免會起異心,只有他自己看上去身體康健,才能讓那些人投鼠忌器。”
時詡恍然大悟:“皇上這是,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
“嗯。”景聆看向時詡,輕輕點頭。
半日後,大理寺的仵作驗屍完畢,確定裴虎與灌秋的頭部在受到撞擊前服用過鶴頂紅。
沈中清知道這個訊息傳入皇宮後定然會使沈晏惹怒賀遷,便讓沈晏拷了昨日夜裡值班的守衛問話。
這一盤問,其中一個守衛才慌慌張張地站了出來,昨夜他換防的時候,的確像是看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他覺得奇怪,便跟了上去,這一跟倒好,直接跟到了金府。
沈晏當即將此事上報給了皇上,皇上於是繼續派沈晏前去金府調查此事。
金府的主人是臻交公主賀思瑾的公公金獻,沈晏到金府時,賀思瑾也在,見到沈晏帶著大理寺的衛兵前來,金獻與賀思瑾看上去都有些慌亂。
沈晏帶人在府中搜了一整圈,一直到夜裡,沈晏才在金府後院的一口枯井裡找到了一具壯年的屍體。
而金獻與賀思瑾卻對獄中之事矢口否認,稱只是打死了一個奴才,沈晏沒有辦法,只好先帶著這具屍體回了大理寺,等仵作驗屍。
然而第二天清晨,沈晏剛下了早朝到大理寺,一個滿身是血的老太太就突然跑了上來,稱自己是那壯年的母親,昨晚有人闖入了她家,殺死了她的兒媳與孫子,她嚇暈了過去,才僥倖逃過一劫。另外,她的兒子根本就不是金府的奴才,而是他家的護院。
沈晏再次帶著衛兵前往金府,而此時的金府,已經人去樓空了。
而戶部杜琳查了幾日去年的賬簿,終於找到了那批從客州運來的麻布的流向,的確是用來給嶆城計程車兵做了冬衣。
賀遷只好革了幾個戶部官員的職,客州的鹽布一案至此告一段落。
而在一個月後的秋獵上,景聆第一次見到了那位傳聞中活了三百歲的西域術士,一襲絳紫色的道袍披在身上,與賀遷並排進入了獵場,而賀遷更是與他有說有笑,看上去心情甚好。
秦太后與皇后接踵而至,與往常不同的是,太后與皇后分別帶上了大皇子賀約合與太子賀暨,二人剛一見面,臉上雖然掛著笑,可中間的氣氛就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景聆看著二人剝起了瓜子,唇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淡笑。
一年前沈願還在幫著賀遷緩和與太后的關係,如今因為賀遷的一場病,秦太后心裡掀起了風浪,只是這一次,她的對手換成了沈願。
幾個時辰後,進入獵場的王公大臣們騎著馬從獵場裡出來,時詡騎著赤霜率先從裡面衝出,手裡還擰著一隻受傷的小白狐。
時詡下了馬朝景聆這裡過來,攜著一身暖意坐到了景聆旁邊,手裡抱著毛茸茸的白狐狸,邀功似的道:“你瞧,它和你長得像不像?”
景聆掃了那可憐巴巴的狐狸一眼,掏著帕子給時詡擦汗,“不像。”
“不像嗎?”時詡睜大了眼睛,低頭捧著那狐狸的臉看,“我感覺好像欸,尤其是這雙眼睛,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嘖,別亂動。”景聆不耐煩地抬起時詡的下巴,讓他面對著自己。
時詡欣然笑道:“我以為你會喜歡這狐狸的,特地只射傷了它的腿,可以養在家裡,給你解悶。”
景聆微微挑眉,打趣道:“你喜歡這狐狸,所以你就射傷了它的腿,這狐狸可承受不起你的喜歡。”
明明只是句玩笑話,但時詡的笑臉卻在一瞬間凝固了,換上去的表情甚至有些委屈,“反正你不喜歡,我把它放了就是了。”
景聆撲哧一笑,收回手把狐狸抱進了自己懷裡,她道:“誰說我不喜歡了?都說這狐狸最能蠱惑人心,我是怕它那天化成了人形,把我的夫君勾走。”
時詡當即反駁道:“它可是隻公的,化形也是隻男狐狸精,我還害怕你被男狐狸精勾走呢。不行,我還是把它放了吧。”
“這怎麼行,我都決定要了。”景聆一個轉身把狐狸護在手裡,戲謔地看著時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