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醋意(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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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章與景聆說了一會兒話後,給尉遲章收拾完行李的阿松便擰著包裹從內院出來,二人不知道說了幾句什麼,尉遲章便轉頭朝身後時詡的方向看了過去,之後索性轉身,笑吟吟地朝時詡走了過來。
若是隻單純面對一個尉遲章,時詡自然無所畏懼,可偏偏景聆也跟在尉遲章身後走了過來,想到昨晚景聆的模樣,時詡心裡難免開始打鼓。
尉遲章帶著一抹和善的笑走到時詡跟前,拱手道:“想必這位就是武安侯了吧。”
時詡在看清尉遲章的面容時不禁愣了一瞬,而站在尉遲章身側的景聆則是以一種挑釁的目光看著自己,像是做好了看自己出洋相的準備一樣。
時詡覺得尉遲章的笑容極度虛偽,但他身上又穿著朝廷五品大員的官袍,自己也不能不給人家一個面子,於是也作揖道:“不知閣下是?”
尉遲章回道:“在下尉遲章,字元卿,剛被調回盛安不久,目前在御史臺做御史中丞。”
時詡打量著尉遲章在心中揶揄,剛調回盛安就做了御史中丞,若不是真有手段,便是名家之後。
時詡與尉遲章在庭前互相寒暄了幾句後,車隊便踏上了回盛安的歸程。
日頭初升,溫和的日光透過林間枝椏射出光暈,樹上的鳥雀嘰嘰喳喳,唱著另類的歡歌。時詡押送於昊的兵馬在前,御史臺的車隊在後,一路浩蕩。
時詡和時溪並駕齊驅,時溪是個閒不下來的,走到一半就開始在時詡面前吐槽尉遲章:“那個尉遲大人雖然與哥哥您長得相似,但他一看就是個陰險狡詐的老狐狸,而且他比景小姐的歲數大了那麼多,景小姐應該不會真的看上他了吧?”
時詡一臉凝重地聽完,握著韁繩的手猛然一捏,赤霜抖動著身子倏然嗚咽了一聲,時詡頓時回神,才鬆開了手。
憑著自己對景聆的瞭解,景聆接近尉遲章,無非就是耍耍她那點小性子,噁心噁心自己。可尉遲章看待景聆的眼神,卻跟眼裡養了一窩蜜蜂一樣流得出蜜來。
想到這裡,時詡心裡便更加不舒服。
他很想把景聆從尉遲章身邊拉開,可憑著他與景聆如今的關係,他又該用什麼身份不允許景聆靠近那個危險重重的尉遲章?
時詡的目光沉了沉,心裡生出不甘。
時溪跟在時詡旁邊察覺出了時詡的不快,他摸了摸後頸,故意岔開話題道:“對了,哥,我今早已經派烽縣的驛站將信送去各位大人手裡了,如果他們願意幫你的話,五日後便會到平康坊一聚。”
時詡倏然回了神,他重重地抹了把臉。家仇尚未報,他沒有那麼多精力傾注在兒女私情上,若是來日他能夠親自手刃真兇,那到時候,景聆還會在嗎?
時詡搖著頭輕笑了一聲,連他自己都無法保證自己什麼時候能夠扳倒陳王,他若還要要求景聆一直當著自己,豈不是太厚顏無恥?
這些虛妄的東西,還是不要想了。
時詡微抿著唇目視前方,道:“好,辛苦了。”
而身後的馬車之中,折柳將門窗整理得密不透風,忽然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交給景聆。
“這是什麼?”景聆的手從薄毯中伸出,接過了折柳手中的信,一眼便認出了信封上是時詡的字跡。
折柳低聲說:“今早我一路跟蹤時溪,發現他去了烽縣的驛站寄信,待他離開後,我趁著裡面的信客不注意,便拿了其中一封過來,這是他給兵部侍郎的。”
景聆捏著信封來回翻看,然後小心翼翼地撕著信封,但由於時詡封邊太死,景聆還是不小心撕壞了一點。景聆緊捻著皺了皺眉,但很快就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她將裡面的信紙拿了出來,時詡在心中一改往日風格,筆鋒雋秀,用詞委婉,頗有文人之風,只是再漂亮的詞句也隱藏不了他藏在這封信之下的野心。
景聆輕聲一笑,疊好信紙塞了回去,“他要開始查他父親的案子了,咱們也得加快速度,不能讓他搶了先。”
折柳輕點著頭:“是。”
“這車嘉大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景聆微闔著眼,煩憂地揉了揉太陽穴,忽然就想到了同在御史臺的尉遲章。
現在秦溫還在千州處理公務,整個御史臺都是尉遲章在管理。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能派上用場了。
車隊行了一日,趕在入夜前到達了盛安。
這時候正是夜市初開,盛安街道最繁華熱鬧的時候,賀遷與秦太后一早就得到了時詡今日歸京的訊息,在日落之時就與一眾文武在安華門之外等候。
時詡立於馬上,走在車馬的最前端,城樓上彩燈高掛,還有不少百姓前來圍觀。
車隊一到城樓之前,時詡便勒緊了韁繩,翻身下馬,跪拜在賀遷跟前。
“多謝皇上對臣的信任,臣不辱使命。”
大魏常年被滿丘侵擾壓制,而歷史的軌道終於在賀遷這位皇帝這裡發生了轉變,賀遷的心情極佳,他快步上前,扶著時詡的手臂道:“子定是此戰的大功臣,快快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