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相見(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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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詡赤裸著上半身,背對著門坐在火堆旁,面前的小板凳上擺滿了瓶瓶罐罐的藥。
他的身上,上一回在嶆城受的傷還未痊癒,這回又添了新傷。
時詡扯開瓶塞,扭著脖子朝肩頭上撒藥,那處傷口又深又長,顯然還是被水泡過的,像是長著一張血盆大口般,格外猙獰。
景聆攥緊了茶壺的提把,感覺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揪住了一樣,疼得她鮮血縱橫,藥石無醫。
火光映在時溪的臉上,他佝著身子,拿著匕首朝夾在火堆上的烤兔子劃了一刀,見裡面的肉還沒熟,又把匕首端釘在了地上。
時溪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他百無聊賴地看著時詡道:“我哥身上的肌肉真漂亮,就是傷多了些。”
時詡不以為然地笑道:“這可都是男人的象徵。”
時溪癟了癟嘴道:“行唄,我去看看你的藥。”
時溪拍著大腿剛站了起來,一眼便看見了在門邊站了許久的景聆,但景聆並沒有看見他,景聆哀愁的目光都停在時詡身上。
“景……景小姐……”時溪緩緩抬起手指向景聆,“你怎麼在這兒?”
剛剛還聊得熱火朝天的屋內倏然沒了聲響,圍坐在火堆旁的眾人聞言都不約而同地抬起了頭,他們在嶆城軍營中時就都知道時詡與景聆的關係非同一般,之後景聆獨自從嶆城離開,時詡雖然沒有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什麼,但士兵們在私下,早已是眾說紛紜。
時詡正在上藥的手輕輕一頓,眼尾的餘光帶著脖子緩緩朝後望去。
瘦了。
這是時詡看見景聆後從心中萌生出的第一個想法,再者,就是她長髮及腰的模樣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景聆僅與時詡對視了一瞬,就快速地挪開了目光。
景聆舉起手裡的茶壺朝時溪示意,佯裝著氣定神閒,她對時溪淡笑著說:“來打點水。”
她慢慢走進屋裡,繞過時詡朝灶臺邊走去。
景聆是個好面子的人,尤其是在這種不願被自己馴服的野獸面前,她更要保持她高高在上的姿態。
時詡盯著景聆的背影目不轉睛,那纖細的腰肢,是他用一隻手就可以足夠圈起,禁錮得她無處可逃的。他太想念景聆了,以至於如今只是看到了她出現在自己眼前,便能引發自己的無限遐想。
景聆一輕一重的腳步引起了時詡的注意,他抿了抿乾燥的唇,終是開了口:“腳怎麼了?”
滾燙的開水騰出花白的熱霧,景聆偏臉躲著熱氣,若無其事地說:“崴了。”
景聆提回茶壺正想離開,而身後的時詡卻突然挪動著凳子站了起來。他扯過架在一旁烘乾的裡衣套在身上,說:“外面黑,你的腳不方便,我幫你提過去.”
說著,時詡已經走到了景聆身側,試圖把茶壺拿到自己手裡。
景聆迅速感覺到了來自時詡的氣息,可當時時詡對她說的話還在她心中耿耿於懷,她皮笑肉不笑地倒退了兩步,直截了當道:“不必了。”
景聆微垂著眸子,側身出了門。
景聆削瘦的背影在黑夜中顯得孤立無援,想到她腳上的傷,時詡始終覺得不安心,心下一沉便跟了出去。
景聆聽著後面又沉又穩的腳步,他像是讓著自己一樣,故意走得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