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道血脈將成,還是沒有甜溪的任何音訊,溟涬此時已然決定待此道血脈鑄就,便自行施法尋找。

然陸吾只能在一旁無可奈何,還要努力剋制自己不能去勸說嘉榮殿下獻心頭血的念頭,“真人,沒有辦法了麼?”

太華也很為難,當初應下替溟涬找人,現今卻毫無進展,“沒有別的辦法了,雖說這地藏之術耗費修為,但想來溟涬也自有定奪,你也無需過於擔心。”

陸吾面有難色,猶豫許久,還是開了口,“真人,還勞多勸解祖神一番,您可知,祖神算定載舟元神成就之日必會招來天劫,他老人家可是打算替他擋下這一劫。”

“若是擋下天劫也無妨,可是施了地藏之術,修為大損,天劫擋下後,祖神傷勢該又何種嚴重。”

太華得聞微蹙眉心,神思良久,“可又能如何呢。”

陸吾躬身行禮,“望真人勸說祖神,心頭血一事,嘉榮殿下,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好。”猶豫良久,太華還是應了下來。

然而一切來的都出乎太華所預料,他本想在此次血脈鑄成後同溟涬提起心頭血一事,可在眾人離開之後,小狐狸卻進了門。

太華疑惑小狐狸找自己作甚,可她又不能言,只得有些無奈的站在她面前,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其實那一日,嘉榮已經得知了要取心頭血之事,只她裝作沒聽到罷了。

溟涬不肯用自己的心頭血,她隱隱約約能知道是為何,可現今尋不到甜溪,載舟一事又迫在眉睫,那麼,就一定要由她來做。

太華眼見小狐狸躍上桌案,打翻硯臺,在紙上胡亂畫著什麼,他好奇走近,看了半晌,才知其意……

“你,要我取你心頭血?”這著實意外,太華萬萬想不到這小狐狸倒是大義,如此雖說甚好,可是,溟涬得知後,會不會……

嘉榮點點頭,而後卻見他愣在那裡半晌不回應自己,急的嚶嚶叫喚著去攀他的袍子。

太華被聲音喚回神,看了兩眼腳邊的小狐狸,直到她又蹦回案上,寫下四字‘權衡利弊’。

“你說得對。”他輕聲言說,這是誰人都能拎得清的事,唯獨溟涬看不破。

“既如此,便隨本君來罷。”

一前一後兩道身影就這麼出了門,然回來的時候卻是太華抱著小狐狸,進了絳陽的院落。

趴靠在床榻上,嘉榮深感虛弱,太華真人取了自己三滴心頭血,且還是在自己清醒的時候,對此她只能說,好絕情一仙人。

另一邊,溟涬進入山巔內,例行十一道血脈,一切如常,甚至,有一絲的順利。

絳陽與祖神同時收手,十一道血脈成,她甚至沒有以往那般過於虛弱。

“好了,回罷。”溟涬抽身離開走在前,絳陽跟隨其後。

然而還未出洞口,絳陽只覺洞內一瞬間明亮些許,便回身尋找光源,卻見那本該沉寂的身形,騰於空,金色的脈絡自頭頂延展,伸出短短一截……

“祖神!”絳陽趕緊叫停祖神的腳步,“您快看。”

溟涬看到第一眼,便知事有不妙,隨即傳音於洞外陸吾,加急將太華召來。

那金色的脈絡,正是第十二道血脈,還在慢慢生長,直到太華前來,已經成型過半。

“為何會如此。”溟涬問道。

太華只能一邊看著當下境況,一邊努力回憶著,手札的內容他二人已經熟讀,未曾想過會發生此番場景,“也許,手札上的術法未被天道泯滅,就是因為它的缺憾。”

“現下該如何。”事已至此,溟涬不想半年來的心血報廢。

“既然第十二道血脈將鑄成,那麼也只能繼續了。”這是太華唯一之計。

然溟涬卻在猶豫,不能從嘉榮身上取心頭血,那麼今日這十二道血脈便不能成,他考慮不若施法將其封印,或是……

正想著,一隻手伸到他面前,手中握著一枚小小瓷瓶,手的主人看著他的眼神有些閃躲,溟涬眼神示意,問道這是何物。

“這是小狐狸的心頭血小狐狸深明大義主動獻上不愧是祖神你看上的為了不浪費還是收下用了罷。”

太華有些怵,只得一口氣說完,後塞到溟涬手裡,急急脫手,退後一步,規矩站好,好似那血燙人一般。

溟涬深吸一口氣,一瞬便握緊了手中之物,這是第一次,未取出心口晶石,卻痛如剜心。

或許是他的眼神過於攝人,太華決定今日出了門就離開崑崙,而後一道金光乍現,耀的洞中宛如烈陽當頭。

“成了!快快快,獻血獻血!”太華裝作看不到溟涬要抽乾他血的眼神,繞過他叫嚷著絳陽。

絳陽亦看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麼,只得聽話的遞出了手腕,然她再也承受不住一道血脈的血量,少一會兒便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