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當日,嘉榮著實被太華真人嚇到,這陣仗說是幾大家競技也不為過,怪不得陸吾總是在自己耳邊唸叨。

校場在崑崙山間一處,沒甚特別,只是地勢較為平緩,四周豎起避陽的細紗棚傘,尤其是女仙的棚傘,上面還有絕對不是從崑崙採的鮮花,串串鈴狀點綴在傘緣,桌上更是崑崙少見的佳餚仙釀,這一副派頭看上去可是比金母的瑤池會更……豔麗。

眾人對著惡趣味的裝點,不知是特意為之,還是真實喜好,也不知到底是白帝的意思,還是太華真人的安排。

然嘉榮對此倒是略知一二。

太華真人和空桑帝君,乃是空桑帝君表面為主,安排手下仙官裝置,實則是太華真人敲定,只要有一處他看著不順眼,就要發表發表意見,然您請他老人家指揮,他卻絕不答應,這亦是陸吾每日都要同自己唸叨的內容。

不多時,溟涬到來,校場便開始了比賽。

賽前嘉榮鬧著要去絳陽身邊坐,陸吾沒辦法,便把絳陽安排在了祖神的右下首座,而左邊正是太華真人與空桑的位置,這般特別的關照,少不得在眾人心中埋下有些不能言說的流言蜚語,尤其空桑,那副樣子像是印證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你這副樣子,倒是像極了凡間那些坊間多嘴的姑婆。”眼睛看了一分,腦子裡譜了十分。

空桑對於太華的譏諷不甚在意,放下手中杯盞,改為品嚐點心。

溟涬倒是沒有很在意太華把崑崙折騰成了什麼模樣,他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盯著嘉榮看。

幾日前小狐狸又突然對自己不冷不熱,這情緒雖說只持續了一天,她便又乖乖的跟在了自己身邊,但那種感覺就是很莫名,很委屈,讓自己久久不能釋懷。

見小狐狸很無趣的趴在桌邊,溟涬起了逗弄的壞心思,拿著果子放在她嘴邊。

嘉榮見遞到嘴邊的果子,自是下意識的張了嘴,卻是咬了一口空,無端震的自己牙疼,便抬起頭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見她終於肯看自己,那一瞬,為了宣洩自己近幾日的苦惱,一時沒過什麼腦子的伸溟涬出手,一把攥住了小狐狸的嘴,穩穩的箍在手裡。

嘉榮著實沒想到這人這麼無聊,搖著腦袋使勁掙,前爪牟足了勁兒蹬在地上,也拔不出自己的嘴,還是這一番好笑的場景惹得溟涬笑出聲,他才罷了手。

小狐狸得了自由,覺得不舒服極了,一個勁兒的捋著嘴巴上的毛,旁邊的陸吾也看的有趣,捂著嘴笑了一聲,便被溟涬轉頭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霎時端正了臉色,恭敬的立在一側。

這竟是偌大的競技場,沒有一個人在認真看著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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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比賽無人在意,但選手們倒是認真著。

第一場,青烏對陣遙夜,青烏勝;嘉瑤對陣將暮,嘉瑤勝;子熙對陣薰華,子熙勝。

絳陽輪空的第一場,改為對陣將暮。

嘉榮離了位置,遙遙站在競技場邊緣看著絳陽,兩人對陣,高下立見,絳陽穩紮穩打,然則將暮身形靈動,不但應下絳陽的劍招,還能讓絳陽近不得身。

這場比試毫無意外的以將暮的一道三華寶印結束,絳陽退避賽場下,小狐狸立時跑到她懷中。

“輸得心服口服,不用安慰我。”絳陽笑的無奈,這小狐狸真的很在乎自己,在乎的看不見身後祖神那追著她的目光。

太華換了位置坐在溟涬身側,同他聊了起來,“今日讓我意外的就是這小子了。”

“喜歡,你可以收了他,以你的身份,孰翰不會不同意。”溟涬淡淡的說到。

“當我沒說。”太華悻悻然回了空桑身邊。

遙夜在將暮贏了之後,便徹底放下了心,雖說那東西並沒有用,但若是祖神真的懷疑將暮作弊,便是怎麼都解釋不清。

由此,遙夜也懷疑,那日那狐狸和絳陽是否真的去向祖神告密。

“遙夜殿下,得罪了。”這一場比試,乃是薰華對陣遙夜,說罷,薰華率先出招。

然不尋常,是從遙夜斬落薰華的劍開始。

劍都是為了比試所制木劍,所有比試者皆已封了法力,若非絕對的力量懸殊,照常理,遙夜斬落薰華的劍,可能性甚小。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皆聚集到擂臺之上,然遙夜卻沉浸在暫時佔了上風的喜悅中,未曾察覺。

乘勝追擊,遙夜待在最後一劍,將薰華逼出擂臺以求決勝,卻在舉起那劍後,動作遲緩了許多,待察覺不對勁時,劍招已經不能收回,薰華躲閃不急,連連後退,劍氣還是劃破了袖紗,馬上要跌落看臺。

然薰華翻落看臺,卻被一道力量拖住,穩穩降落,隨後看向座上,是祖神出手。

遂她微整理了儀容,拜謝了溟涬,而後看向擂臺之上的人,“恭喜遙夜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