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涬所謂解決的理由,便是高深莫測的瞧著嘉榮,等著嘉榮自行領會其中奧義。

他想著,即便今日嘉榮猜到任何理由,他只一個眼神,便能搪塞過去,不論她信與不信。

然不成想,偏偏嘉榮就正正好好猜到了那個答案。

“你是不是派青烏去查金母了?”嘉榮側目打量,“哦不對,金母哪是那麼青烏的身份能查的,你恐怕是讓青烏去神洲內打探幾萬年前的事情了。”

溟涬被嘉榮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他這人慣常不掛相,所以都是也沒甚外露的情緒表現出來。

只不過也許是嘉榮待在他身邊的時間太久了,竟是生生讓她逮住了那一瞬間的愣怔。

“真的啊……?”嘉榮微訝異的張著小口,“你到底是為什麼啊,難道這神洲的變化……是不被允許的?”

溟涬自覺不能再不應,否則嘉榮沒準再想下去,會真的猜到些什麼。

遂他搖搖頭,說道,“只是好奇,也有擔心。”

“擔心什麼?”嘉榮不解,“陸吾說你最憂心的事情已然解決。”雖陸吾不肯告知到底是什麼事情,但嘉榮也並不好奇。

可這次溟涬卻是真的沒有回應,他又用了一種嘉榮看著熟悉卻怎的都瞧不透的神情看著她。

然溟涬又怎能告知她便是自己最擔心的,自姜厲起他確實本以為這六合之內會太平萬萬年,但意外卻又出現,她的身份更迭,不再僅僅是天族公主那麼簡單。

他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這身份的揭穿。

六合對於自己的尊崇有多盛,那麼對於神魔之力的恐懼便有多深。

他從來不曾將神魔之力逃竄一事告知白澤等以外的人,便是因著他們的恐懼會讓六合大亂。

“瞧瞧,瞧瞧,你又這麼看我。”嘉榮突然洩氣,揮揮手背過身去走在前,“不說便不說,但是不許再這般看我。”

她知道有些事情亦不是溟涬想告知便能無礙告知自己的,而他又不想對自己說謊,便只能不言,所以她也不會去為難他,這種相處的模式是嘉榮已經適應的,不然她想,要是今後萬萬年都看不開,最倒黴的還屬自己才是……

在神洲落腳的地方,臨近一處高聳的天池,嘉榮遙望,這裡似乎住的仙家少些,不甚有什麼熱絡的氣氛。

後來嘉榮才知,那處便是金母的瑤池,能落腳在附近的神仙,都不簡單。

“我看也挺簡單的,怎的沒一位能瞧得出你的身份。”嘉榮失望的搖搖小腦袋,頗為感慨的說著。

溟涬輕笑,倒是沒說什麼,只嘉榮卻讀出些其他的意思來。

“你這是……瞧不上他們嘍?”嘉榮發現溟涬也並非外人看去的那般毫無情緒,他的情緒甚至有些豐富,只是太過細微。

溟涬覷了她一眼,隨即微微搖頭,隻手上開始擺弄起了手邊的窗簾。

“我道是你從不將任何人事放在心上,合著你也會有意見啊,怎的你都不說,全都要靠著我來猜。”嘉榮抱怨。

溟涬聞言正得意,卻又聽她說。

“猜的我怪累的。”

這下子,溟涬的手僵在了當場,腦子裡都是那句‘怪累的’,甚至嘉榮溜達出去,他都未有跟上前……

對於溟涬未能跟上來,嘉榮自然是怪異的,只是今次她還沒多想些什麼,就被一個身影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還是一個打馬而來的人,她站在溪邊,那人濺起的水花在耀陽下晃的人看不清。

嘉榮微微抬起手去遮擋那反射而來的光,卻不知怎的忘了那人和馬是朝著自己而來的,竟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