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雷電禍亂一日。”折令說道此,忽而看向嘉榮。

“是溟涬?”嘉榮攀著藤蔓慢慢的坐在了鞦韆之上,耐心的聽著她的話。

“是。”折令笑著,“父祖說,那神魔幼崽模樣,面目冷峻,異色雙瞳,冠髮束裝,腳下流雲旋轉,頭頂雷電轟鳴。”

“好威風。”嘉榮想著那模樣,又印證在溟涬的身上,竟生出幾分可愛。

“確實威風。”折令應到,“此後千年,那幼崽追逐在眾神魔間,得天道恩賜,驅逐神魔之力,助其重新散落混沌,天道為其命名——溟涬。”

折令的眼中帶著些許迷惘,“父祖說,後來的事情他便模糊了,只記得那人浴血在混沌間,直至天地清明……”

嘉榮聞言心思一動,她知道那人定是不同凡響的,卻也不知他到底是怎樣走過來的。

“後來呢?”

“後來?”折令的神色又堅定了起來,“後來便是我初見他時的模樣,那時候,父祖還在身側,他指著那人說道,絕不可冒犯與他。”

“這麼可怕?”嘉榮覺得折令仙主似乎也不是那般懼怕溟涬。

“當然,那是大荒最亂的時候,可這個人只一出面,便幾乎決定了那一役的勝負。”

“勝負……”嘉榮似乎知道了結果,鸞鳥始祖便是戰死於此。

“是,他站在了天族的一邊,便註定了一切。”折令輕笑著搖搖頭,“或許只是剛好,左不過是天道法旨罷了。”

嘉榮到此便有些不甚明白,卻又聽折令說,“他是天道的象徵,可我記得父祖在時卻也說過,他不過,是天道手中的一柄利刃,猶如列缺之於溟涬。”

這比喻近乎冷酷無情,是天道,也對溟涬,冰冷的像是無法抗爭的命運。

“他沒有做錯。”嘉榮下意識的辯駁,溟涬從未愧對蒼生,即使是冷酷無情。

折令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他斬殺凰鳥,也是亦然,那鳥該死罷了。”

嘉榮微訝,下意識覺得折令不該說出這話,卻又並不太過意外。

“怎麼,不能說麼,凰鳥死於列缺,世人皆知,她和那些站在溟涬對面的神魔無甚區別,只是那老鳳凰面子太薄,不敢叫人說罷了。”折令嘲弄著,“可我,他哪裡敢管。”

嘉榮笑了出來,為折令仙主的硬氣,怕是六合都無人敢和孰翰祖神這般說話。

“唉……”折令嘆口氣,又自顧自的說道,“說他無情,他偏偏又叫這蒼生都對他不起,說他有情……”

折令看向懵懂的嘉榮,“從前不知,但大約今後,該是有情的罷……”

“什麼?”嘉榮著實聽不懂折令最後的那句話,可折令卻不再說下去了。

她站起身,拂來了拂身邊的草木花屑,轉身要走。

“仙主?”嘉榮不知她為何突然要走,忘卻自己還在鞦韆之上,直直伸手要去夠,卻跌下崖去……

落地只在一瞬間,那身邊的味道太過熟悉,嘉榮怎麼可能認不出。

“總是毛躁。”溟涬抱著她,很顯然沒有放下的打算。

“呃……這般晚了你怎的不去歇息。”嘉榮似乎忘了兩人白日的彆扭,有些尷尬的問道。

“你不在。”

嘉榮眨眨眼,覺得這理由似乎並不能成立,就算兩人有那一方天命石的聯絡,但人不在就睡不下,這是不是太過曖昧了。

“我以後也不會時刻都在。”嘉榮試探著說道。

“那便不睡。”溟涬硬氣的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