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壓送著黑騎軍匪首拓跋長離的囚車從鳳都北門入城,一路上早就候在兩旁的百姓們用爛菜葉和臭雞蛋好好招呼了這位吃裡扒外的年輕將軍。

為了防止其咬舌頭自殺,拓跋長離的牙齒已經被全部敲碎,還在嘴裡塞了塊破布。

此刻的他頭上臉上盡是粘稠的雞蛋液,以及發餿的菜葉。

拓跋長離打死也想不到自己也會有這天。

那強烈的自尊心以及海浪一般襲來的屈辱感讓他悲憤交加,幾欲吐血。

但奈何嘴裡塞著塊破布,幾次湧上喉頭的鮮血都不得不再次嚥進了肚裡。

最終,在一群百姓的謾罵聲裡,囚車終於抵達皇宮外的廣場上。

皇宮的大門敞開,一隊禁軍從裡面跑出,把道路兩旁的百姓向後隔離開來。

嗚嗚的牛角號吹響,寇南霜一襲明黃長袍,面容嚴肅,步伐沉重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在她身邊,則是一身亮紫色長袍的首席宰相,宋陽。

這時,已經心如死灰的拓跋長離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遠處走來的兩道人影,忽然有了一種想放聲大笑的錯覺。

寇南霜走在囚車旁,平靜的注視著拓跋長離的雙眼。

宋陽打了個手勢,旁邊一名禁軍走上前將拓跋長離嘴裡的破布取出。

後者咳嗽了兩聲,喘著粗氣望向寇南霜,終於有機會咧開滿是血汙的嘴角。

他的聲音沙啞且難聽,說起話來斷斷續續,彷彿中氣不足。

現在的拓跋長離不管是聽聲音還是看長相,都已經和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將軍判若兩人,找不到一絲共同點。

但寇南霜仍然百分之百確定此人就是拓跋長離,是那個與她不共戴天的叛徒!

“拓跋長離...沒想到吧,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是呀,自拓跋長離入住鳳都到此時成為階下囚,也不過才數月的時間。

“咳咳咳...南霜...是呀,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我會以這樣一種方式出現在你面前...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應該等待...應該讓你先懷上我的孩子...呵呵呵...現在平白便宜了宋陽這個小人....怎麼樣...宋陽...如果沒有我...你怎麼可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你是否應該感謝我?”

宋陽的表情同樣冷峻,他冷哼一聲道:“感謝你?在某個方面來講我的確要感謝你....但從天下蒼生的角度來講,你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罪人!

你的權利原本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你還是不滿足,不惜利用自己的親生父親為你做局!只可惜他到最後還是沒有對南霜下手,而是選擇了我。

知道這個訊息的你一定很失望吧?所以才迫不及待的率兵進入鳳都,將南霜拘謹在宮裡。不得不說,那真是一步臭棋。”

拓跋長離蠕動了一下嘴巴,吐出一口血沫,也不知他是想吐在宋陽臉上還是怎的,但現在的他就連吐口水都毫無力氣,那帶著血絲的唾沫只是掛在他的嘴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