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肩散發,黑紗遮面,依稀之中只能看到他滿是星海的雙眼還存留著一身正義。衣衫襤褸,那些棕色和暗綠色的服飾看著像是乞丐,但依然凸顯正氣。滿臉胡茬,他四十多歲的身體依舊堪比壯年,肅穆威嚴,堅毅而一身正直。

從佈滿仇恨、滿是星河的眼神中看出了他內心深處的憎惡不忿,雙手感覺時刻都在蓄力,全身僵硬,異常發達,乃是世間罕見之體魄,落拳即可碎石,抬手即可掀雲。

還有那健壯的雙腿,站在地上就好似下沉一般,這天下的土壤已無法撐起他如神明般的體質。

樹後的他,緊緊的握著樹幹,只需用力緊抓,樹皮和樹瓤就能在他手中被捏個稀碎,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充斥著怨恨與不解,充實著極端的喘息。

這棵樹就已經很高了,最底端的樹枝距離地面也有七寸之餘,而他卻只差幾尺。

如此高大偉岸,身體強壯,各方面頂尖的他,在此般夜晚和他此時如同乞丐的形象下,當風吹起他那矇頭蓋面的髒髮時,依然能看到他那充滿了男子氣概、稜角分明的面孔,五官端正,如同老天爺親手捏造!

龍章鳳姿,天質自然。

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美姿顏容,瀟灑自如。

俊將之貌,二者兼得!

在這北風吹拂的夜晚,他樹立在月光之下,無論遠近,那壓迫感瞬時間撲面而來。

身輕如燕,輕功嫻熟,落地既有美感,也有立即停頓的安穩。

穿行在森林中,悄無聲息,只能聽見樹葉隨風擺動,絕非想到是他在從中作梗。

他在林間穿梭,看著眼前飛速狂奔的目標,不得不相信,還是地面跑著的更快。

他一記飛刀插在那人面前,自己又蕩著樹枝宛若野人一般降落在刀和那人前面。

落地之時,地面落葉驚起,土地都在微顫。起身時瞬間拔出佩劍,指向面前那人,眼睛從頭髮間隙露出,既能蒙面也能令自身氣質增益。

他像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山,屹立在此人面前,無論怎麼逃也無法逃過他的魔爪。

這個被他擋住去路的人,正是剛剛與雲媛分開的寧文桓。

他已經來到了多融縣城外,這片森林的二里開外,即便被說服了,他還是依然堅信,剛剛的那個人,毫無疑問是他大哥!

二十多年未見,再變樣他也能認得!

而且身為兄弟,他的直覺在別處可能只是巧合,但在這件事上他毋庸置疑是最能證實的人,那紐帶、那心靈上的感知是不會騙人的。

剛剛,他很想讓雲媛跟自己一起去追他大哥,可想到雲媛的孩子們正要面臨小人的偷襲,他還是考慮到了雲媛現在的處境和心情,讓她去救自己的孩子。

他知道和雲媛一起來等找到大哥後,大哥一定很開心,可他還是考慮了當下。

可就在他即將迎戰,準備和麵前這個人殊死一搏,大戰時他抬頭看了眼此人的身軀與微微可見的面孔。

不可思議油然而生,他瞪大雙眼看著這個人。

雙手在顫抖,眼睛在狂眨……

“大哥?”

他滿含淚珠,猶豫半天,不知該說什麼,只吐出了這兩個他從小喊到大的稱呼,也是最親密的稱呼。

他好想上前抱住哥哥,可哥哥手中的劍不准許他這樣做。

他瞬間扔掉武器、暗器和毒藥,手無寸鐵,毫無反擊之力。

他的眼神尤為真誠又傷感,這滿是二十多年的想念已然溢位。

輕風細雨又一次下上了,伴隨著一絲寒風刺骨的風,就像是在為這兄弟倆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