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午夜間倏然升起的火光,與官府官兵踏著威儀而又整齊的步伐,和兩股勢力一方戰敗的精彩戲臺之上,狂野亂舞。

隨之竟然還有一絲安寧之息,所有激動盡在心中。

無論是在巷子裡觀望的百姓,他們恐懼伴身,心緒緊張;還是站在此火焰中唯一淨身的那三人,他們計從心來,即將離開;又或是馬上到來的官府官兵和雲媛風起母女,他們焦急萬分,心跳加速,十分緊繃。

每個人眼裡都有著同一情感,那就是害怕,是不同的害怕,包括計劃之內的風招。

他暗自竊喜,得意師父的計劃正正常進行,可他也很不忿,因為雲媛和風起此時不在,原本是要他們四個一起被抓走的。

可如今,只有三人,還都是不重要的小卒,他要真正陷害、復仇的是外面那兩位,他的母親,他的大姐,兩個都是最親之人。

「放心!」

「娘會來救我們的!」

風凰毫不緊張,甚至淡然的接受了官兵的抓捕。

據以往的經驗,每逢進入官場,都能全身而退,這全依託於她的母親賦予的皇族身份,無人造次,即便有漠瓦蘇的惡性加身,也不會影響雲媛在大夏原的身份。

漠瓦蘇屠城已被皇上,也就是她的弟弟視為戰爭行為,無非個人恩怨,還極大抹黑了漠瓦蘇的行為,雲媛依舊很有威嚴。

甚至聽說,這的知府是很害怕比他更高的官僚的,而向雲媛這種身處高位憎恨官僚的王,他就更害怕了。

街坊鄰居們紛紛回家拿水桶、水盆和一切能盛水的東西,他們聽從知府的命令,排著隊將火一點點撲滅,首先清出了一條官兵透過的路。

而風招、風凰和孫子伊三人,剛出來沒一會兒,就看到了從灰燼之中穿行過來的官兵,此時就是想走,也來不及了。

孫子逸看到了風凰的眼色和行動,他也跟著妻子服從了官兵的抓捕。

他們被收走武器,蒙上頭套,每人由兩個人控制著,因為一看他們這個模樣,就知道武功一定不弱。此次前來的都是仲府數一數二的高手,一般人根本不是對手,即便是江湖高手,他們也能打得兩敗俱傷。

當他們被帶走時,小巷口的百姓還在歡呼,鼓掌慶賀這些殺手被抓,可他們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殺手其實已經被房屋、牆體或木板藏了起來。

有時……真是替他們感到悲哀,無知永遠是最氣人的,可無知始終是無罪的。

聽著這些歡呼被帶走,哪怕是身為真正殺手的風招也是非常生氣的,他恨不得馬上將他們殺死,可奈何要隱藏身份,於是便繼續裝作非常虛弱的樣子,還被官兵拖著,可謂表現得淋漓盡致了。

至於前面的孫子逸和風凰二人,非常坦然的接受了,官兵他們作甚他們就作甚,也不說什麼「我自己會走」之類的囂張的語句。

風凰因為無趣,還在蒙著眼睛的情況下,記下了從那處宅子到官府的路線。

……

火勢依然存在,可只剩下還在堅持的稀零的星星沒有熄滅,它們就像是擁有生命的生物。在能棲息的事物上飛速繁衍生息。

而這火勢由高到低的燃盡,也好比雲媛和風起的沸騰的心。

二人從城外趕回來,心處於高峰熱烈的地步,喜歡能保持這份熱烈見到自己一直以來努力的結果,最終,只剩下那些星星,低估也順勢襲來,內心的火勢也還剩星點。

可這些渺小而尋找生存希望的火星與它變大、變得無比兇猛、無比震撼、慘烈時有著同樣的感受,那就是不放棄的希望。

母女而人站在這間毫無損耗的屋子屋頂,看著已成水中灰燼的房子,看著那條特意被清出來

的路,就已經想象到了當時的場景。

風起還以為母親會難過,可當她轉頭看向母親的臉色時,她竟看到了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