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術魯阿魯罕看著蘇珍昌遠去的身影,眉頭緊鎖,臉色陰沉,心中憂心仲仲,皆是對未來的擔憂。

從未想過,一個小小的走私案會惹出這麼大的麻煩,唉!一群蠢貨,豎子不與為謀!

這一刻孛術魯阿魯罕躬著身子,神情恍惚,猶如一瞬間蒼老了數十歲一般,無助彷徨。

「老爺該回府了!」

一直到旁邊下人的提醒,才將孛術魯阿魯罕從沉思中驚醒了過來。

「唉,走吧。」孛術魯阿魯罕語氣低落的朝馬車走去。

就在孛術魯阿魯罕回府的途中,位於外城北的吏部文選清吏司郎中魏安家中,此刻魏安一家人都感覺寒風刺骨,天要塌下來了。

魏安四十有幾,是世宗大定年間進士,此人平生為官清廉,萬事與民為主,在官場中博了一個「愛民如子」的稱呼。

其一生中只有早年糟糠之妻一人,一生不納妾不養外室,名聲道德清雅,夫妻二人恩愛有加。

現今育有三子二女,最大的長子已經在大興府做個佐官,最小的兒子已經習文多年,打算明年科舉。

原本今天一家人在魏安下衙之後,和和睦睦,正在用晚膳。

可不成想,一家個飯還沒吃完了,家裡突然闖進一群人,其中領頭的是一名都察院右革僉都御史。

都察院御史是幹什麼的?

用百姓的話來說,那就是抓貪官的。

可魏安身為官場皆知的清廉之官,如此嫉惡如仇之人居然迎來了都察院的人,這讓魏安一家人心中皆感覺大事不妙。

沒有官宦人家喜歡都察院的人來坐客,不管是清管還是貪官,都不喜歡都察院的人,因為當都察院的人來找你的時候,那一定是出事了。

果然,都察院的人一來,就陰陽怪氣的問東問西,讓魏安一家人如坐針氈。

魏安放下手中的蒜,看著這名姓侯的年輕御史,面露不快道:「侯御史,你在我家檢查半天了,問的也問了,我該回答的都回答了,現在我家就這麼大的地方,你看也看過了,光禿禿的有什麼髒物嗎?

大晚上的你問的也問過了,如果沒什麼事,就回去吧,別打擾我家人用餐。」

那姓侯的御史聽到魏安話中的不快,倒也沒生氣,反而輕笑道:「是,看的也看了,你這確實是沒什麼。

不過問的嘛,你雖然回答了,但我不怎麼信。

對於打擾到貴府用餐,這倒是我的不對了,可這不也是為朝廷辦事嘛,還望魏大人理解。

話說魏大人身為吏部文選司郎中,掌握著天下文官的秩銓任免之事,聽說給個侍郎都不換啊。

如此高貴之人,卻吃個麵條就蒜,這麼貧苦,這不是對不起大人的身價嘛。」

「嗨,你這說的。」魏安將筷子拍在桌上,指著侯御史道:「就你這為官之風還做御史了,讓你做御史這不是禍害百姓,禍害朝廷嘛!

官大官小,權大權小,那都是為百姓為陛下為朝廷做事,啊,做大官就必須吃好的啊,你這種風氣可要不得!」

侯御史呵呵笑道:「你少給我戴高帽,是我來查你,還是你來查我的。」

魏安不屑道:「那你查出什麼了嗎?

我告訴你,你今天若查不出個什麼,我明天定奏明陛下,上書彈劾你們濫用職權,顛倒黑白!」

「好,隨你怎麼彈劾。」侯御史滿不在乎道:「不過在你彈劾之前了,先隨我們去一趟都察院。」

魏安聽到要將他自己帶去都察院,立刻炸毛道:「你們憑什麼帶我去都察院,我身為吏部郎中你們有什麼權利帶我去都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