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旦太陽離開了,她的光芒也會跟著失蹤,變得平庸起來。

顧夏退縮了。

當她心緒複雜,滿腹躊躇地推開家門時,卻看到滿屋子的人。

父親不知所蹤,母親紅著眼看她,“顧夏……”

第二天,秦堯之來她家樓下找她。

他似乎是一晚沒睡,認真地看著她一步一步走近,手上的盒子開啟,是一枚鑽戒。

簡約的款式,卻一下子擊中她的心尖。

盯著戒指幾秒鐘,顧夏突然退了一步,垂下眼,“我還是不能要。”

“為什麼?”他的眼中密佈著紅血絲,看起來有些狼狽,“是不是因為我繼母的事,我說過,別怕。”

“不是。”

“那是你研究生介紹信的事?這個不依賴學校,我也有辦法給你拿到。”

“不是。”

“那你是覺得我不能給你更好的生活?你相信我,公司的困境是暫時的,依照我的能力,五年,我只需要五年,我將來會——”

“秦堯之。”她似是無法忍耐下去,制止了他的話,沉下聲音,“跟這些都無關。”

“那是跟什麼有關?為什麼?”

她別過頭,“沒有為什麼,我累了。”

“你還是想要分手?”

“對。”

這個字對她來說,如有千斤重,可是說出來也就說出來了,她甚至豁然開朗了。

她近乎漠然地看著他,“堯之,我們分手吧。”

男人抿起嘴,“我說過,你說第二次的時候,我會當真。”

“我記得的。”

在顧夏以為他會轉身就走的時候——畢竟,他是秦堯之啊,他光芒四射,生來就在羅馬,怎麼會任由一個女人這樣肆無忌憚地傷害他的心。

可她這樣想著的時候,他卻重新開啟戒盒,單膝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清晨,已經有許多路過的行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他聲音酸澀艱難,“我現在擁有的,想要擁有的,只有一個你了。”

“顧夏,就當我求求你,你再考慮一下好不好。”就像哄著小孩,輕聲細語,生怕嚇跑了她一樣。

只要她伸出手,向他說她後悔了,她會得到他一切的原諒和愛意。

顧夏幾乎要後悔地抱住他了。

可是她聽見自己冷靜又殘忍的聲音,像一把重重的錘子,毫不留情地砸向他。

“你出國吧。”

在他忐忑的神色中,她伸出一隻手,關上了戒盒。

“但是我不走了。”

秦堯之,我不走了。後面的路,我們是不同的方向,你有你遠大的前程,在這條路上,我的努力不值一提,幾乎只要一個小小的風浪,就會徹底掀翻她走向他的身影。

秦堯之,我們的夏天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