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賈蘊拜見太上皇帝。”

從武英殿暖閣離開口,賈蘊便直接來了大明宮,倒不是有什麼事情,而是趙曦在這裡,身為駙馬,若是丟下公主獨自回府,估摸著第二日大明宮殿外的青石路上就多一個人跪在那裡了。

太上皇帝正在擺弄著棋盤,聽賈蘊請安頭也不抬,開口道:“曦兒在西殿。”

賈蘊聞言一愣,趙曦在西殿,那領路太監帶他來這裡作甚,沉吟一聲,賈蘊恭敬道:“那臣便去西殿接公主殿下。”

說罷,賈蘊便行大禮告退。

太上皇提著玉質石子,平靜道:“曦兒與她母后談些體己話,你不必去打擾。”

賈蘊聞言應了一聲便侍立在一旁,畢竟是太上皇帝的意思,賈蘊可沒資格拒絕。

頓了頓,太上皇突然問道:“可會棋道?”

賈蘊聞言愣了愣,這問的讓賈蘊有些突兀,不過賈蘊也就遲疑一會,便忙回道:“臣不善棋道。”

太上皇聞言抬眸看了看賈蘊,開口道:“不擅長,那也就是知曉棋道,既然如此,與朕對弈一局打發時間吧。”

賈蘊聞言輕挑眉頭,太上皇邀請他下棋,這倒是奇事,沉吟一聲,賈蘊小心道:“回太上皇帝,臣棋藝粗陋,怕是汙了太上皇帝的眼。”

太上皇擺手道:“無礙,不過是閒趣罷了。”

既然太上皇都如此說了,賈蘊自然推卻不了,邁步朝著崇明帝走去,行至棋盤前恭敬行了一禮後便施施然地坐了下來。

賈蘊雖不善棋道,可對於下棋的規則還是知曉的,賈蘊執白棋先行,當然,這是太上皇的意思,要不然賈蘊可不會先行。

兩人對弈之中,太上皇如家常般隨意說道:“曦兒性子荒唐,你這個做駙馬的要多擔待。”

自家的女兒自家清楚,趙曦任性起來,還真不好相與。

賈蘊聞言忙恭敬道:“臣惶恐,殿下率性而為,頗為颯爽,能做公主殿下的駙馬,是臣的福氣。”

面對老丈人的叮囑,賈蘊自然無有不允,故而賈蘊說了些乖巧話,半真半假唄!!!

太上皇聞言一怔,輕笑道:“說曦兒率性而為的你倒是第一個。”

賈蘊恭敬回道:“臣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趙曦是金枝玉葉,況且又備受太上皇與太后的寵愛,有率性的本錢,自然也就率性而為了,封建社會對女兒約束頗多,似趙曦這般荒唐的,哪家會容忍?

太上皇輕輕頷首,算是贊同賈蘊這個實話,沉吟一聲,復又開口道:“你與曦兒的事情,朕也聽說了一些,今兒個朕以一個父親的身份叮囑於你,既然曦兒嫁入賈家,那便是你賈家之婦,你們夫妻間的事情,朕也不會理會,但只有一個

要求,不能委屈了曦兒。”

賈蘊聞言心中嗤之以鼻,皇家的親情要建立在權勢之下,若是太上皇真的在乎親情,怎會拿趙曦當作政治聯姻的籌碼下嫁於他?又怎會與親生兒子的崇明帝爭權奪利,說到底,還不是權力作怪。

不過賈蘊可不會傻到直言,只能應聲接了下來。

太上皇見賈蘊態度還算端正,心中大為滿意,落下一子後,太上皇繼續道:“賈蘊,你覺得寧王如何?”

賈蘊聞言不由地挑起眉頭,太上皇終於是說正事了,他就說嗎,無緣無故地便邀請他這個門外漢下棋,擺明了是在設套。

既然問起賈蘊對寧王的看法,這模樣像是為寧王拉攏,念及此處,賈蘊恭敬道:“寧王殿下氣宇軒昂,丰神俊朗,乃是不可多得俊才,聖上有如此俊才的兄弟輔佐,實乃是聖上之福,更是朝廷之福,太上皇帝可高枕無憂矣。”

賈蘊不可能會去說寧王的壞話,既然如此,那賈蘊就說“好話”。

太上皇聽出了賈蘊的意思,天子之下皆為臣,任你如何俊才也無用,而且不光如此,讓他高枕無憂,無非就是在說太上皇不必再爭權奪利。

“老四給你起的表字倒是不錯,好的很。”太上皇冷冷地說道。

賈蘊聞言不置可否,老了去安享晚年就是了,出來作什麼妖啊,不過話又說回來,若不是太上皇作妖,那賈蘊也不會入了崇明帝的眼,一飲一啄,賈蘊倒是要感謝太上皇呢!!!!

沒多久,太后與置氣的趙曦便走了進來,閒聊兩句,趙曦與賈蘊便一同離去,太上皇看著眼前的棋盤,棋盤黑子是絕對優勢,不過也被白子啃了幾口,太上皇打量了一會棋盤,心中暗道:“棋藝一般,銳氣倒是十足,是顆好棋子,能破開局面,老四眼光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