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祖母/曾祖母。”

賈寶玉與賈蘭也隨之行禮,與往日不同的是,賈寶玉一本正經的,絲毫不見以往的跳脫。

至於賈赦,他自己也曉得不受待見,故而也就沒有過來。

賈母見著賈寶玉心裡就暢快,忙招手道:“寶玉,快來祖母這。”

賈寶玉小心地看了眼賈政,見賈政輕輕頜首,賈寶玉才撒歡地跑到臺上去。

賈政見狀蹙了蹙眉,可賈母在堂,倒不好訓斥,隨後偏頭看著賈蘭,開口道:“蘭兒,你去你母親那去。”

賈蘭似小夫子一般朝賈政行了個大禮,恭聲道:“是。”

隨後一本正經地朝著李紈的方向走去,賈政見狀暗自點頭,他喜歡的便是賈蘭這般知禮守節,似賈寶玉那般跳脫,著實不喜,反倒與賈母相反。

李紈見賈蘭走了過來,眼眸盡是慈愛,忙拉過來仔細打量,怕賈蘭受了什麼苦。

“寶玉,今日去祠堂可有什麼有趣的事?”賈母饒有興致地朝賈寶玉問道。

賈寶玉興致缺缺,隨意道:“祖母,哪有什麼趣事,那蘊哥兒一上來便擺上譜子,打了菖哥兒他們的板子呢!....”

一聽這話,本來臉上還有笑紋的賈母頓時垮了下來,眼神便在賈寶玉身上打量起來。

見賈寶玉安然無恙,賈母便放下心,蹙眉道:“蘊哥兒這是作甚,便是擺譜子也不能擺到祠堂裡去。”

此時賈寶玉解釋道:“祖母,倒也不能怪蘊哥兒,是菖哥兒他們先在祠堂喧譁,數落蘊哥兒的不是呢!”

賈母與王夫人都是後宅高手,一聽這話便是明白過來,賈菖他們發牢騷,這是對族長的不滿,心裡藏著奸呢....

不過事已成定局,也沒什麼好說的,讓賈蘊這個做族長的懲治就行了,隨後賈母語重心長地說道:“那蘊哥兒是族長,族裡的事由他處置便好,你向來是個好性子,不用去理會他。”

“嗯...孫兒曉得了。”賈寶玉聞言笑著回道,在他心裡本來就對賈蘊沒什麼好感,自然不會想著與賈蘊接觸,賈母這番話也說到他心坎裡去了,正合他意呢!

正此時,賈政開口道:“母親,兒子想了想,寶玉的先生如今回鄉去了,這學業可不能落下,兒子想讓寶玉先去族學進學一段日子,念些書,寶玉如今也愈發大了,總不能一味在後院玩耍。”

賈寶玉一聽見要進學,便面如喪考妣,臉色蒼白無比。

賈母蹙了蹙眉,開口道:“有什麼好急的,就差這麼一時半會的。”

王夫人也不捨得寶玉,說道:“老爺,我聽說族學裡也有些不好的,何苦讓寶玉去族裡進學?若是被人帶壞了不說,惹得老太太掛念,這可了不得。”

賈政一本正經地說道:“母親,今日蘊哥兒說了要整治族學,打算另聘名師,學裡一切花銷都從公中拿銀子。

兒子想著寶玉學業不能落下,故而想讓寶玉去進學,而且寶玉每日放學也都會回府,到是耽擱不了什麼。”

王熙鳳聞言心頭咯噔一下,心底迅速盤算著。賈家子弟那般多,再加上親戚的孩子,估計不少花銀子,該不會這筆銀子要從那裡扣除罷...這可使不得..……

賈寶玉曉得若想讓賈政改變想法只能依靠賈母,故而委屈巴巴地看著賈母,不過這委屈也屬實不是裝出來的,是賈寶玉真心不想去進學,他可不想學那些之乎者也,有那閒工夫,還不如與姊妹玩耍呢!

賈母見不得寶貝孫子委屈,當即就心疼起來,可還不等她開口,賈政見到寶玉這般不上進的模樣,當即便叱罵道:“裝個樣子給哪個看,你年歲也不小了,還想著整日玩耍。”..

賈寶玉頓時嚇的一個激靈,縮在賈母懷裡。

賈母此時臉色都沉了下來,惱道:“你又裝給哪個看,成日裡沒事便來罵我的寶玉,寶玉他才多大?

看著你就來氣,還不下去。”

賈政被賈母罵了一句,自不敢回頂,嘆了一口氣道:“母親,您總這樣慣著他……”

“你還說他,你小時候我哪不是這般慣著你,你老子拿棍棒要教訓你的時候,哪次不是我去擋著,現在倒好,這般逼起自己的兒子來了,還埋怨起我來。

你不必和我使性子動氣的,兒子是你的,我也不該管,你既然看我不慣,我也不礙著你,明兒個我便回金陵去……”

賈政聞言嚇的跪在地上,解釋道:“母親,兒子不敢,是兒子的錯,母親切莫生氣。”

一旁的王夫人此時也上前幫襯著自己的丈夫,開口道:“母親,老爺也是一時口誤,母親就別惱了。”

賈母瞥了賈政一眼,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