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亟暗中觀察池魚有一陣子了。

身為同桌,他覺得能夠第一時間察覺到對方有任何的不對,並不是件困難的事情。

所以他輕而易舉的就發現了池魚試圖隱藏的秘密。

節食、催吐、經常性胃痛,甚至是脫髮、情緒波動、記憶力下降等一系列併發症。

池魚是比之前瘦了很多,但是渾身上下透露著股蒼白的病態感,整個人怎麼看怎麼違和。

就像是今天,他親眼看到池魚和顧揚等人吃了午飯後,又一個人偷跑進無人的女衛生間進行催吐。

雖然他一路尾隨,甚至是偷進女衛生間不是君子所為,但也比眼睜睜的看著池魚把自己折騰死來的強。

央亟冷眼看她,「你知不知道惡性減肥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池魚心下一顫,有種被人戳破了心事的窘迫感。

她梗著脖子叫囂道,「要你管啊?」

多事。

央亟也不理她,探過身子,從自己的課桌上把飯盒拎了過來。

他面無表情的看向池魚,將飯盒懟在她的面前,語氣涼颼颼的命令道,「吃飯。」

「吃飯」二字似是打醒了池魚,她神色古怪的看向面前不容置疑的少年。

「喂」

池魚擰眉看著他,「你發什麼瘋?」

他們之間可從來都不是什麼相親相愛的關係,更別提要用央亟的餐盒吃飯。

「你要是不想我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的朋友的話。」

央亟徒手擰開飯盒蓋子,「你可以不吃。」

少年橫眉冷對,池魚看在眼裡,幾乎是有苦難言。

這哪裡是給她可以選擇的機會?

她當然不能讓顧揚知道,那個關心則亂的大嘴巴,肯定會一轉身將事情告訴她爸。

可她現在胃痛的要死,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池魚眼眸一轉,突然來了心思,似是不經意間看向門前,揚聲道,「哎,老師!」

可惜沒等她趁機溜走,就被央亟一把拽住了衣領,給她生生扯了回去。

他根本不吃這套障眼法。

央亟將她丟回座位上,曲著手指點了點飯盒,面無表情道,「吃飯。」

池魚氣的直跺腳,看向央亟時不免有些哀怨,「你可真有病。」

央亟對她氣急敗壞的謾罵聲充耳不聞,他敲了敲桌面,提醒道,「拿餐具。」

池魚瞪了他一眼,「我本來也沒想用你的。」

她彎腰從課桌裡將餐具盒拿了出來時,央亟已經把餐盒依次開好推在她的面前。

沒有精緻的料理,也不是色香濃郁的菜系,不過是一小碗白粥,外加個水煮蛋。

池魚隨便瞧了眼,就知道這是食堂三樓最不受歡迎的那家粥鋪買來的。

清湯寡水的,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平日有星級大廚配餐的學子們,會去屈尊光顧的地方。

也就央亟這種人會去買。

池魚食慾怏怏,胃裡更是一陣一抽搐,她舉著勺子,半天都沒喝上一口。

央亟坐在她對面,被她這副猶豫不決的德行惹得眼皮子一跳。

他淡然道,「就算你平時吃慣了大廚做的菜,胃口挑剔的很,但是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還是吃點吧。」

央亟難得跟她說上這麼長的一句話,平時都是字的往外蹦。

池魚先是震了下,很是驚愕道,「你今天受刺激了,跟我有這麼多的話要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