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他就得了風聲,所以央亟今日的所行所動,皆在他的掌握中。

至於池魚脖子上的紅印子,他過於知道是誰留下來的。

看的有些刺目,顧揚斂下眼底神色,蹙了蹙眉頭,卻沒出言挑破。

池魚不清楚,但他在暗處瞧得真切。

央亟在這些年裡從未放棄尋找池魚的任何機會,他自然清楚,時至今日,央亟仍舊未對池魚死心。

至於是哪種不甘,他們都是男人,顧揚過於心知肚明瞭些。

他也不免覺得可笑,事到如今,央亟難道還在妄想著會和池魚重修於好嗎?

痴人說夢。

不過,若不是他這些年裡一直在暗中出手阻攔,恐怕央亟早在三年前,就找到池魚了。

糾纏不休的,令顧揚既是擔心,又是厭惡。

擔心於池魚會服軟心軟,厭惡於央亟厚顏無恥。

想著,顧揚把玩著玉骨瓷杯的手鬆開又攥緊,語氣多了抹冷意。

“池池,這麼多年過去,你就沒想過向他報仇嗎?”

池魚被他這句話震了下。

被人戳破了心事,她忍不住揚眉看向一側的顧揚,親眼瞧見了他眼底的不甘。

池魚不明白顧揚為何不甘,但她有些心驚,曾幾何時,顧揚會是這般凌厲?

“顧揚。”

池魚不想將顧揚一併拉下渾水,她忍不住抓著衣角,低聲道,“都過去了,真的。”

停頓了下,她低了低頭,沉聲道,“我認了,所以,我不恨他。”

但真的不恨嗎?

明明是無可奈何的妥協。

不認命又能如何?

陷入淤泥裡的她手無寸鐵,想要向高高在上的央亟報仇,簡直是比登天還要難。

只要央亟願意,就會有千萬種折磨她的辦法。

生活不是影視劇,她卑賤如棄履,溫飽都成問題,拿什麼去鬥,去爭?

更何況,她還有了阿粵。

池魚心亂如麻,閉了閉眼,強忍著所有的不甘,不得不向現實低頭。

待池魚跟著顧揚出了包廂,路過狹長幽靜的走廊,另一端徐徐而來的兩道身影,令池魚微微一怔。

竟然是央亟!

而他身邊親暱依偎著的嬌小女人,正是他的未婚妻,褚顏。

不知二人正低聲說著什麼,央亟的臉上有著難得的溫柔,甚至是配合著褚顏,嘴角上噙著抹笑意。

池魚被這郎情妾意的姿態看的刺眼。

曾幾何時,她想逗弄央亟笑一笑,都難如登天。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怪不得央亟不擇手段也要和褚顏在一起。

這才是他的心尖尖上的人。

池魚想匆匆避開,卻被對方攔了下來。

“顧揚!”

走廊裡揚起女人驚喜的聲音,“這麼巧,竟然在這兒碰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