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撿起搭在沙發一角的外套,挑眉邀約道,“時間還早,要不要去附近吃點東西?”

池魚怔了下,但她沒什麼胃口,想要拒絕。

顧揚看穿了她的心思,開始說教道,“你不吃可以,但是阿粵不行。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會醒了,你總不能餓著他吧?”

提到孩子,池魚心下一顫,似是回過神來。

她抬抬眼,就見顧揚衝她笑了下。

“走吧。”

顧揚穿上外套,衝池魚示意道,“好歹我也是當乾爸爸的人,還能餓著我兒子了?”

顧揚一口一句兒子,叫的親暱又脆生,池魚聽在耳裡,稍稍明白他的心思。

都是成年人,這麼多年過去,她再繼續當著顧揚的面兒裝傻子,可就真的有些婊了。

池魚斂了斂神色,答應著,“走吧。”

趁此機會,有些話,她也該對顧揚說了。

冷冬,深夜更是寂寥。

樓下,二人踩著積雪,並肩朝著不遠處的生鮮超市走去。

顧揚無意間瞥見池魚身上那件洗的發白的羽絨服,這會兒破了個口子,風一吹,揚出些許泛黃的絨毛。

顧揚蹙了下眉頭,卻也明白這件衣服太舊了,早已不禁穿了。

他眼眸閃了閃,望著池魚凍得通紅的側臉,步伐漸漸慢了下來。

池魚自小到大嬌生慣養,被池家人捧在手心裡,可謂是要月亮絕不摘星星。

沒和央亟結婚之前,她像個公主似的,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一直順風順水的,從未吃過什麼辛苦。

如今看看,顧揚難以想象池魚在不辭而別的這些年裡,是如何一個人帶著孩子,捱過了他鄉年月裡,那些艱難苦澀的日子。

她本該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活著。

都是因為央亟!

曾親手將她捧向雲端最高處,又親手摧毀所有,眼睜睜的看著她自雲端跌落,摔得粉身碎骨。

池魚落得今日悽慘下場,都是敗他央亟所賜!

顧揚望著池魚的背影,寒風無端揚起她的及腰長髮,卻早已吹散了她骨子裡所有的驕傲。

她幾時這麼落魄過?

顧揚眼眸閃了閃,終究是有些於心不忍。

“池池。”

他停下腳步,沉聲道,“來我公司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