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亟走的時候,池魚一眼看見了他眼底所含的不甘。

瞧上去,反倒有種要跟她糾纏至死的架勢。

池魚有些好笑,央亟害得她家破人亡,幾乎又將她的一條命也折騰進去。

事已至此,即便他有恨,池家償還的還不夠多嗎?

已經過去五年這麼久了。

央亟如願般的往上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高高在上的,將所有嘲諷過他的聲音都碾壓在腳底下,踩爛在淤泥裡。

得罪他的,都沒落得好下場。

池家就是最為典型的例子。

池家不禁垮了,人也都快死絕了,這輩子都不可能翻身了。

甚至是,他還把懷著孕的她朝死路上逼,趕盡殺絕的,還有什麼不甘心?

回過頭來,重逢之日,該去恨、該去怨的那個人,應該是她吧!

池魚想不明白,以至於央亟離開後,她良久才緩過神來。

顧揚滿是擔憂的看著她,“池池,人走了。”

這下,池魚才心驚肉跳般的推開了裡屋臥室的門。

阿粵多了許久,但終究是個小孩子,哭了那麼久,這會兒體力不支,已經趴在床上睡著了。

昏黃的燈下,望著小小的人,池魚終究是忍不下眼裡的淚水,鼻子一酸,無聲哽咽。

門外,顧揚見她捂著嘴,一副連哭都不敢大聲放肆的隱忍模樣。

他看在眼裡,心底泛著疼。

但他又過於瞭解池魚的性子。

他們自小到大,青梅竹馬二十餘載,他見多了她丟人現眼時候的樣子,唯獨不想這會兒撞見她的狼狽。

總要給她個發洩的機會。

想著,顧揚終究是將安撫的話嚥了下去,默不作聲的替她輕輕關上門,避開了她的所有軟弱。

池魚安頓好孩子後,出來時,顧揚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還沒走。

她怔了下,慌忙的抬手摸去臉上的淚水,輕聲道,“你還沒走啊。”

見她眼睛紅腫不已,顧揚蹙了下眉頭,卻沒揭開她的傷疤,步步緊逼追問。

他問道,“孩子睡著了?”

池魚“嗯”了一聲,似是侷促的笑笑,“今天麻煩你了。”

顧揚站起來,不以為然,“小事而已,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

見她心事重重的,顧揚知曉她被央亟鬧得不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