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怎麼,怕本公子給不起銀兩?”南北牧掏出五兩碎銀放桌上:“餘下的記個賬,以後黑塔或是屠戶老張過來買酒,直接劃賬便是。”

“要的,要的。”莫小仙連忙拿過毛筆賬簿給一筆一筆記上。

“記得多準備些棕繩,等下老張的牛車來拉,少不了用棕繩固定。”

不待莫小仙回話,南北牧已然走出店鋪,他還得去一趟鐵匠鋪,想要的東西若是沒有,還得向李鐵匠訂製。

也許是運氣好,在李鐵匠那裡買到兩個三尺多直徑的大鐵鍋,南北牧兩手往上一撐,用頭頂著兩個大鐵鍋往小仙酒坊慢慢走,路上遇見認得的,莫不是搖頭嘆息:“都說南公子不賭,卻是傻了。”

張屠戶的牛車已經趕到小仙酒坊門口,莫小仙的夥計正幫著張屠戶一起往牛車上裝酒罈。

“南公子,弄這麼大兩個黑乎乎的鐵鍋回去作甚?”

“本來是想買鋁鍋來著,買不到。”南北牧在張屠戶的幫助下把大鐵鍋翻過來放馬車上。

“鋁鍋又是甚?”

“啊……不是甚。”

“不是甚又是甚?算了,南公子,你買這麼多渾酒回去又要作甚?”

“老張,你什麼時候變的像個婆娘一般囉嗦?”

“走了!”

張屠戶第一次被人說成婆娘一般,手上竹枝一甩,趕著牛車朝城門口方向去,南北牧和莫小仙告辭一聲,追上張屠戶,問江南村裡有沒有好的木匠。

“黑塔不就會一手好木活?南公子不知?”

黑塔會木活,南北牧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若是黑塔真會,趕情是最好的。

牛車趕到院門口,天色尚早,黑塔見公子買了甚多好酒又買渾酒,雖是不解,還是開心的幫著張屠戶一起把酒罈全部搬進屋裡。

“老張,今日裡事情甚多,不留你一起喝酒。”

“南公子客氣,以後若是要運甚東西,招呼一聲便是。”

“公子,喝水。”

張屠戶剛一離開,司晨便端著一個瓷碗跑過來,笑嘻嘻的讓南北牧喝水,碗裡的水,黑糊糊的像是添了碳灰,南北牧放在鼻子底下聞聞:“司晨,這是甚水?黑乎乎的莫不是要毒害你家公子不成?”

司晨頓時有了些委屈:“公子,這可是我上午特意去青山僧院求來的靈符,公子快快喝下。”

“靈符?”

南北牧臉上有了怒容:“莫不是以為本公子被鬼附身了不成?花了多少銀兩?”

“公子,我……花了十兩。”

“十兩?”

南北牧氣的心裡打顫,好不容易從柳爺那裡弄來五十兩銀子,幾天下來都沒有花掉十兩,這敗家婆娘,幾張破符紙花出去十兩。

“公子。”黑塔把司晨拉到背後:“司晨去青山僧院求靈符,是我的主意。”

司晨又從黑塔腋下鑽了出來:“公子,黑塔其實是阻止我去的,是我一個人硬要去的。”

“你啊!”南北牧轉念一想,司晨這也是在擔心自己,平時捨不得花錢買一個玉質髮簪的司晨,這會卻是捨得花十兩銀子給公子求幾張靈符,不由的轉怒為笑:“一個人跑那麼遠,若是路上遇到什麼歹人,誰知道去哪救你?”

“公子,趕緊喝了吧,青山道院的靈符很是靈驗的。”

南朝民眾的迷信那是根深蒂固的傳統,眾多僧院都有南朝封賜的肥沃田地,南北牧一時半會也不可能讓他們把觀念轉過來。

但是,

自己身邊的這些人,必須讓他們明白,世上無鬼神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