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來信,大概意思便是郡尉司馬軒縱使先鋒營屬眾亂斬無辜,一戶有人暗通海匪,伍戶連坐。

府內長史見王溫唉聲連嘆,忙問道;“大人,會稽郡可是有事?”

“拿去看。”

長史看過書信,諫道:“大人,司馬軒這可是要逼民反,若是在聖上面前就此事參他一本……”

“又如何?司馬軒也是為了剿匪和退匪,亂世重典,並無過錯啊。”

王溫心中卻是將兒子王玄罵了個狗血噴頭。

若不是王玄以功名相威脅,他王溫也不至於在朝堂之上夥同司馬道暗害南北牧。

如今,暗害南北牧不成,他王溫與司馬道聯手之事卻已成事實,此時,又如何去聖上面前參司馬道父子兩人一本?

裡外都不是人啊。

王溫思慮再三,問道:“王凝,可也是天師道徒?”

“王凝乃天師道信徒,不止他信,還鼓吹身邊諸人一同迷信天師道。”

“著書一封,告誡王凝,若是再那般迷信天師道,滾回琅琊老家去。”

“小的這就去辦。”

長史匆匆離去,王溫的目光,再次落在王懷書信上邊,喃喃道:“兒啊,南朝內亂在即,盼兒速回,替父分憂。”

……

南朝宮中,清涼宮。

太傅李語堂匆匆跑入,宮中內衛與宦官一見是李語堂,皆不敢阻攔。

“聖上,聖上……”

“慌張什麼?李太傅,快來看,文孝親王早間送來這麼一個酒罈,裡頭裝著這麼一隻蟲子,他說這蟲子叫蛐蛐,兩隻蛐蛐放入一個壇裡,還懂得搏殺對方。”

李語堂探頭過去瞄一眼,挺身立於一旁不再多看。

“這般匆忙來找朕,可是有急事?”

“聖上,司馬軒在會暨沿海諸縣實行連坐罪……”

“連坐?”

司馬宗本來捧在手中的酒罈怦然落地,裡頭蛐蛐蹦入石桌下不見蹤影。

“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坐罪,只有尚書令等一品以上大臣才能頒令,他,五品郡尉先鋒官,誰給他的膽子?”

“聖上……三思……”

李語堂用眼瞟向石桌底下:“聖上,那可是文孝親王相贈的蛐蛐。”

“那有怎樣……該死,跑哪裡去了?”

李語堂連忙俯身幫著去找,好不容易在一處縫隙裡找到,重新找來一個酒罈放入。

“王溫那邊,可是已然得信?”

“會稽郡內史王凝,五百里急信進京,業已送入尚書令府裡,尚書令如何處置此事,暫無訊息。”

“既如此,王溫應是已趕來宮中面聖,莫不是連他也成了文孝親王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