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古來怡紅樓,一是為了看看李語堂嘴裡的銷金窟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二是為了能敞開了喝那九州醉。

最後,才是為了打聽一些有關怡紅樓售賣九州醉的情況。

雪琴姑娘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洪古並不意外,只是聽著曲兒暢飲。

這邊暢飲九州醉聽著曲,外邊突然吵鬧起來。

“老夫特意奔著雪琴姑娘來的,她有客?是誰啊?我且來看看!”遊戲人間的語氣。

“公子,真有客,不能……”

“公子個逑?老夫比你還老,也叫公子?”

雪琴姑娘屋子的門被人從外推開,一頭白髮隨意披散的溫斯年捧著一個小酒罈站在門口。

“溫老爺子。”

“洪古?”

溫斯年一見是洪古,大刺刺往桌旁一坐,拿過桌上九州醉直接喝。

“溫古,你不在宮裡陪聖上,跑京口來作甚?還跑這怡紅樓裡來耍姑娘?”

坐在那裡好好彈琴的雪琴姑娘,“鋥鋥鋥”幾個破音。

敢情今天來的都是宮裡的人物?

剛剛自己還那般與他說話?

連忙穩了穩心,小心彈曲。

鴇母見兩人是認識的,悄悄退身出來,隨手把門給掩上,驅散從屋門口探出腦袋來看熱鬧的其她姑娘。

“溫老爺子,你不也來了京口?怎麼,嫌自家的醉香喝了不過癮?”

洪古知道今天晚上還想從怡紅樓這些鴇母姑娘口中打探一些有關九州醉的事情,是不要再想。

乾脆敞開了喝酒,趁了溫斯年不備,一把搶過他面前的酒罈。

裡面究竟是何物?

守的像個什麼寶貝一般。

“洪古,可不能傷了它,它可是幫著我贏了司馬道那老匹夫的,你若是傷它,哪怕捅到聖上面前,我也是要與你爭個高低的。”

洪古從壇口取下一截纏繞著的茅草莖,拿去捅裡邊的黑色小蟲子。

“這是什麼玩意啊?黑黑的,有足,還有翅膀,不會飛出來嗎?”

“蛐蛐,會飛,卻是飛不了多遠,蹦來蹦去的,蹭不準這般小的壇口。”

洪古用茅草莖逗著裡邊的蛐蛐在裡頭四處跑,覺著甚是有意思,也不去顧溫斯年那張嘴角已然拉下半寸的肥臉。

“這玩意,還能幫你贏司馬道?”

溫斯年伸手要去搶酒罈,被洪古輕鬆躲開,只好說道:“溫古,你把它還給我,我便告訴你是如何贏的司馬道。”

洪古又用茅草莖戳幾下,這才把酒罈往溫斯年面前推。

“不就是一條臭蟲?有什麼好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