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不在的這幾天,聖人下定了決心!”杜如晦沉聲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房玄齡不由皺起眉頭。房玄齡沒想到,自己不在也不過只是兩個月的時間,李世民的心思就決斷了下來了。

房玄齡想到了這裡,不由看看身邊老隊友道,

“該不是你推波助瀾的吧!”

“我是那種人嘛!”杜如晦果斷把自己撇乾淨道,

“我頂多只是袖手旁觀而已。整個來說只是聖人自己想要打高句麗,魏王的計劃做得很不錯,我覺得也有很大希望,所以沒有跳出來阻止。畢竟說到底,我又不是魏徵,能把聖人給勸下來!”房玄齡聽到了杜如晦的話,不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在自己的拼圖中魏徵還是很重要的,否則面對李世民的意志自己不方便站出來硬抗,杜如晦不想站出來硬抗,而其他的人則沒有資格在李世民面前硬抗。

畢竟算是李世民再怎麼樣心胸寬廣,也不是隨便誰誰誰就能站出來對李世民勸說,更能把李世民給勸住的。

除了魏徵,不論是崔仁師,還是劉自都做不到如同魏徵那般剛正啊!房玄齡想到這裡,對杜如晦道:“魏徵家裡情況如何?”

“魏徵倒是好說,真正苦了的是魏子玉,因為魏徵的牽連,所以他與公主間的婚事取消掉了,而周圍人也不敢上門來提親,畢竟魏家惹怒了聖人,沒有人願意以身犯險啊!”杜如晦倒不由感嘆了一句,說著,目光不由向房玄齡看過去。

“你的眼神好不懷好意啊!”房玄齡看著杜如晦看向自己的眼神沉聲道。

“你與魏徵間也算同事多年,魏子玉那孩子你也看過,是一個好孩子,不培養培養嗎?”這時候的杜如晦看著房玄齡略帶著幾分的慫恿道。

“所以呢,你打算幹什麼!”房玄齡看著杜如晦沉聲道。

“聖人不嫁女兒,你就嫁個女兒過去,魏徵雖犯了蠢,但我們終歸不能讓魏家太失臉面。畢竟聖人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到底是性情中人,遲早會有後悔的時候!”杜如晦道。

“既然聖人遲早會後悔,那我還參合什麼!”這時候的房玄齡沉聲道。

“莫要耽誤魏家小子,多少也算是全了與魏徵的情誼,至少這貞觀之治有他一份功勞,如今他身死,他的家族當不得如此下場!”杜如晦卻是搖搖頭道。

房玄齡聽到杜如晦的話,不由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開口道:“我最後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要我,你這麼關心魏徵,你怎麼不處理!”

“我這不是沒女兒嘛,所以不找你找誰!”杜如晦理所當然道。聽到杜如晦略帶著幾分賴皮的話,房玄齡點點頭,並沒有再反對什麼。

說實話,很多東西到底也不像是杜如晦這樣說的這般簡單。畢竟聖人跟魏徵做了一輩子的模範君臣,若最後逼得魏徵的嫡長子不敢取媳婦,這終究不是什麼好事,有些事情別人不敢,那也就只有自己負責善後了。

“魏徵的事算先過去了,那魏王呢,魏王到底拿出了什麼計劃,讓你也同意了?”房玄齡看著杜如晦卻是沉聲道,

“畢竟你我都清楚,討伐高句麗的危險!”

“你先等等,我去拿那一份公文給你!”杜如晦聽到房玄齡的話,卻把桉几上的一份文桉送給房玄齡,房玄齡拿起公文看了看,很快神色不由流露出了幾分震驚。

最後房玄齡把這份的公文給合上來後,不由帶著幾分無可奈何的說道:“魏王的準備還真充分,甚至真追朔的話,在改粟為麥時,討伐高句麗的策略就埋下了!”

“如果換了是你的話,你能夠防住魏王這十幾年佈局的算計嗎?”杜如晦沉聲說道。

“我……”房玄齡帶入了一個個人的思維視角,最後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我做不到,除非完全與大唐隔離開來,否則在當初開放通商口岸開始,那就完全陷入到了魏王的節奏。尤其魏王從來不針對官員進行腐蝕,而是針對百姓進行誘惑!而這樣的誘惑百姓是不可能抵擋的,而只要百姓一被誘惑,那高句麗就註定千瘡百孔。”房玄齡不由嘆了一口氣,最後卻是說道,

“所以聖人是決定讓魏王去管理後勤了?”

“正如同魏王所說的,還有比魏王本人更適合的人嗎?!”這時候的杜如晦說道。

房玄齡卻也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卻是對著杜如晦說道,

“魏王現在在哪裡,魏王府嗎?”

“不在,天天都在向長安洛陽的馳道跑是,我看這工程的進展速度,明年四五月份,還真有可能完工!”杜如晦看著房玄齡道,

“怎麼你想要讓魏王出面阻止聖人不成?”

“阻止不了的!”房玄齡搖頭道,

“而且這次討伐高句麗的勝算也非常大,在這樣的情況下,我並不想要阻止,但我需要去跟魏王見一面了!”

“什麼意思?”杜如晦看著房玄齡,神色之中帶著幾分的凝重。房玄齡卻是沉聲說道:“魏王跟太子不一樣的,他是有屬於他一套幹實事的班底的。如果這一次討伐高句麗真的順利,那相信聖人一定會順勢讓魏王成為太子。而前太子手下並沒有幹實事的人,但魏王卻是幹實事起家的,所以魏王縱然成為了太子,想來也並不會安分。我需要知道魏王到底想要幹什麼,我才能夠放心讓魏王跟隨聖人出征!”杜如晦聽到了房玄齡的話,張張嘴吧,但最終還是沒有勸說什麼。

因為杜如晦很清楚,房玄齡是有自己的政治理念的,如果魏王無法包容房玄齡的政治理念,那房玄齡寧可慢慢熬著魏王,也絕對不會允許在自己活著的時候讓魏王接觸朝廷的內政。

畢竟對政治家來說,自己的政治理念說不定比自己的兒子都要來得重要。

如果雙方政治理念不同,那就算最好的朋友遲早也會分道揚鑣。比如說王安石與司馬光在變法前雙方的私人感情就很好,但誰也沒有想到雙方後來會鬧到那種程度。

而房玄齡也如此,他並不反對魏王成為太子,甚至成為聖人,但房玄齡想知道魏王的執政理念。

總歸已經擁有了君主天賦的魏王,不可能連屬於自己的執政理念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