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窗邊,朝窗外望了一眼,若想逃離他的魔掌,為今之計,也只有……

她心念一動,索性什麼也不顧了,雙眼一閉,直接從視窗躍了出去。

所幸這是一樓,不過不到兩米的高度,她即便躍了出去,也不會有危險。但她的動作太急,又因為身上有傷,躍出去,便是半個身子著著地。

那一種劇痛的感覺,讓她整個身子猶如要炸裂,竟生出一種不願再逃的無力感,好想在此處自生自滅,尋得徹底的解脫。

可是不能,她若是放棄了,就只能留在這裡,任由著程顯赫對她欺負侮辱。

再痛,再難受,她也只能掙扎著扶著牆起了身,環顧四周,一切都是朦朧的,就連她的雙眼,都已經視物不清了。

但她知道,這程公館的四周,都是高牆厚瓦,自己是籠中之鳥,又能從哪裡逃脫?

但若此刻不逃,又待何時逃,再難,也要逃出去,如若現在不能離開這個牢籠,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也怕……到生命終結的那一刻,也沒有辦法見到牽腸掛肚的那個人了。

“連升,連升,連升……”

她混沌的腦海中,全是他的影子,她口中所念念呼喚的,也是他的名字。

“你等著我,我去找你,我現在就去找你,我要見你,我一定要見你……”

僅憑著心中的信念,她支撐著自己一身傷痕的身軀,赤著腳,踉踉蹌蹌的跑到了後花園,從柵欄中鑽了出去,逃出了程公館。

她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每邁出一步,便會留下一處斑駁的血跡。而她殘存的生命,也所剩無多了。

“師傅,到,到茂才小區……”

為了防止讓程顯赫追上她,她用了最快的速度跑離了程公館,坐上了一輛黃包車,並與車伕說出了洪連升家的地址。

怕是如今自己這般狼狽的樣子,連他見了,都未必認得出來了吧。而他見到自己一身的傷痕,又該是怎樣的痛心難過?

罷了,顧不得這些了,她想他,已經深入到了骨髓裡。自知有重傷在身,餘下的生命也所剩無多,只要能夠在生命終結之前,見得他最後一面,便已足夠。

那黃包車伕拉著她朝著茂才小區的方向奔去,穿過了一條條的街道,距程公館也越來越遠。她回頭朝身後的方向望去,並沒有任何人追上來的跡象,她便也終於鬆了一口氣。

緊張的精神鬆懈了下來,她整個人似乎都洩下了氣,放鬆下之後,竟差一點要暈厥過去。

但她深知,她不能暈厥,以她現在的傷勢,很有可能一睡過去,便永遠無法甦醒過來。

她心中還有牽掛著的念想呢,怎麼能就這樣放下?哪怕是真的到了生命中的最後一刻,也必須要見到她的最後一面。若真但沒有支撐到那一刻,那自己與心中放不下的牽掛之人,便成了永無再見之日的天人永隔。

不知何時,那黃包車已經載著她到了茂才小區,她下了車,跌跌撞撞的朝小區裡走去,去尋那心心念唸的人的身影。

“連升,你在哪裡呀,連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