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沐歌並不知道他的心事,只當他是對自己放心不下,便輕輕的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做輕鬆之狀,“你呀,一個大男人,什麼時候也開始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

“不過就是幾天沒有見面而已,倒好像永遠都見不了面了似的。你看我,哪裡像不好的樣子。”

溫墨白仔細的望著楚沐歌,她的確沒有說謊,她的氣色比從前好了許多,也不像從前那樣憔悴了。許是有了想做的事情,投身於奉獻的事業中,便淡化了心中的傷痛了吧。

若是她可以保持如今的模樣,那要他離開,他也能夠放心了。

可是他心中還是會忍不住酸楚難受,他低下頭沉默了半晌,復又向楚沐歌問:“如果我以後很長時間都不能陪在你身邊,你能夠答應我,要一直照顧你好自己?”

溫墨白的話令楚沐歌發心瞬間一顫,她當即便意識到了事情不對,不由得凝重了面色,肅聲問:“墨白,你的意思是……難不成,組織需要你離開津城?”

溫墨白終是沉重地點了點頭,沉沉地將一切計劃道了出來:“外族人對中國的侵犯日益嚴重,因此我們的任務也越來越重。我們這一次的潛伏計劃,要求在慶城這個戰時首都進行。”

“所以,我要與堂姐一同遠赴慶城一趟,或許……或許回來的時候,要等到很久之後了。”

望著溫墨白沉重的面色,楚沐歌的手懸在了半空之中,怔怔問道:“那……那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不知道啊。”溫墨白低下了頭,聲音更甚沉沉:“計劃沒有確定性,多久能夠完成,不是我們能夠預料得到的。若是短則一年半載,若是長則……”

說到這裡,他已經不忍再說下去,更不忍看楚沐歌,只怕自己多看一眼,便會無法捨得下。

楚沐歌也沉默了,其實面對這樣的事實,她早已有了預料,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會這樣之快。

明明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明明在心裡早已經有了準備,可是到了這樣的時候,心,還是忍不住的隱隱作痛。

可國難當頭,又怎能再顧得了什麼兒女情長。

她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把心痛壓在了心底,臉上露著的,是最淡然的雲淡風輕,“你什麼都不要顧忌,放心大膽的去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切勿擔心。只要你記得,我在這裡等著你就好。”

溫墨白紅了眼眶,聲音也變成了哽咽,他將楚沐歌緊緊的擁在了懷裡,深深道:“我也沒有想到,離別之日竟然會到來的這樣之快。我曾經說過,想要一直守在你的身旁,可是如今,我怕是沒有辦法做到了。”

“我固然舍不下你,可國難當頭,百姓受過,身為行動組織組織,我又怎能選擇獨善其身?我不得不去,我也必須去。”

“對你,我終究只能說一句對不起,可我卻什麼都做不了。這千千萬萬的承諾,在這個風雨飄零的時候,只能化作了辜負。”

“為了家國百姓,我不能守在你身邊,我於你,是無盡的愧疚。倘若能夠等到河清海晏,國泰民安之時,我願用我的一生去補償你。”

“如果你要是恨我,那你就恨我吧。是我沒有兌現當初的承諾,我也沒有資格要求你為我而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