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苦澀的淚終於從溫墨白的眼角滑落了下來,落在了楚沐歌的衣襟之上,他的心碎了,她的心也碎了。

楚沐歌鬆開了溫墨白,她的心緒並未有太大的起伏,聲音仍然平和,只是輕輕的撫摸著溫墨白的面頰:“不,墨白,你並沒有辜負我,我也不會怪你。你所守護的東西,遠遠比我更重要。”

“你有如此信仰與抱負,我有什麼理由怨你怪你。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你一年歸來,我便等你一年,你若十年歸來,我便等你十年。我會用我的餘生,守護你未知的歸期。”

“哪怕你一去千萬裡,哪怕你十年八載不回還,只要你把我放在你的心裡,我便等著河清海晏的那一天,你歸來時,意氣風發。”

溫墨白握住了楚沐歌撫摸他臉頰的那隻手,眼中含著一層無可奈何的淚水,深深開口:“國未昌,敵未滅,亂世之中難談兒女情長。但我這一生,想要守護的,只有家國信仰和一個你。”

“待到計劃完成,天下大治的那一天。我一定會速速歸來,無論在身在何處,津城永遠是家園,因為這裡有我放在心裡最深處的牽掛。”

楚沐歌亦緊緊的握住了他的雙手,叮囑他,“只是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還是我最初與你說的那句話,無論前路怎樣難行,你都一定要活著。”

“我在這裡等著你歸來,等著與你攜手一世白頭。倘若不在了,那我一個人在這裡也斷然不會獨活!”

她說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優柔寡斷,面上皆是決絕與果斷,猶好似已經下了此生不會更改的決心。

溫墨白望著她那寫滿了決絕的面孔,沉默了頃刻,復又深深的點了點頭,聲音中亦是滿含誠摯:“好,我答應你,無論前方怎樣危機重重,我都會好好的活著。”

“只有活著,才能見到陰霾散盡,天下太平的那一天。只有活著,才會身歸故園,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好。”楚沐歌靠在了他的肩上,嘴角牽起了一抹柔和卻又帶著感傷的微笑,她的眼眶也紅了。

卻也只是平淡無波的輕聲而言:“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我在這裡守護我們的愛情,等待著你未知的歸期。窮極一生,也只願為你一人而守候。”

溫墨白亦將她抱緊:“只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園。無論何時是歸期,你永遠都是我最初的歸宿。”

終於,一滴淚水從楚沐歌的眼角溢了出來,她把頭埋在了溫墨白的懷裡,哽咽著道:“墨白,你們什麼時候從津城離開啊?”

溫墨白低聲:“大至還有七天的準備時間吧,七天之後,就該啟程了。”

楚沐歌環住了他的腰,將他抱緊:“那你能否答應我,這七天,允許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好。”溫墨白亦緊緊的把她擁緊了懷中,聲音中帶著些難捨難分的顫抖,“這七天,我一定會讓你寸步不離的留在我的身旁。”

一對多情人,就這緊緊相擁著,彷彿天地之間,只是屬於兩個人的人世間。

殊不知,彼此之間,相距咫尺,分離,卻也在咫尺。

殊不知,未來將要面對的,是烈火,也是煉獄。

殊不知,那不知歸期的等待,許是是三年五載,也許是半生或一生。

沐歌,無法守護在你的身邊,但把你守護在我的心裡,便是我永恆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