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一出,滿堂譁然,所有人皆覺得耳朵出現了幻覺,而這樣的公開考,如何還能質疑是作弊?

但偏偏有人不服,“我不信,紀允禮不可能考第一名。”

“對,我們也不信。”

一人質疑,緊接著便是一片應和聲,是真的不信還是說跟著起鬨,都不得而知。

而這不重要,石博恩直接拿著紀允禮的考卷貼了出來,“你們自己瞧,若是覺得能寫出比這個好的,再來質疑。”

石博恩話剛落,當即就有一大群人湧了上來。

紀允禮卻已然不再坐著,而是走去了前方院長跟前,“院長,我已自證清白,家中有事,告假兩日,現在先行離開。”

說著,紀允禮對著院長作揖行禮。

他這個時候本該在家陪著他的阿月的,但他必須來參加這場考試,他不能有任何汙名,他要往上爬,他太弱了,現在的他太弱了。

鬧得整個藍州城都沸沸揚揚的事,院長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本還以為紀允禮不會來參加今日的考試,他正準備替他圓場,不曾想他來了,還直接上了第一,連給人一句質疑的機會都沒有,他果然在藏拙,如此……

“今早本院長剛收到京都城裡下發的文書,本打算待會兒宣佈,既然你急著要走,便先告訴於你。秋闈又提前了,不再是明年八月,而是今年十二月,直接改名冬闈。”

紀允禮怎麼也沒想到會突然聽到這樣的一個訊息,直接震驚在了那。

而震驚過後湧上心頭的是無限的激動,激動得連袖中的手都顫動了。

縮短了整整大半年的時間秋闈,也就意味了他爬上去的時間也縮短了整整大半年,這叫如今急切要往上爬的他如何不激動。

握了握袖中的拳頭壓下了激動不已的情緒,紀允禮再次抬手對著院長深深一作揖行禮,“多謝院長告知,學生定全力以赴。”

院長也是想紀允禮在接下來的冬闈上一展宏圖的,畢竟曾經他可是他們皓鑭書院極好的好苗子。

“好。”院長只說了這麼一個字,但足夠表明他看好的態度。

該說的該做的的都說完了做完了,紀允禮不再停留,轉身就走,他需要快點回去。

院長並沒有刻意放低聲音,畢竟是早晚要宣佈的事。

於是一整個廣場剎那間皆亂了,一眾考生還沒從紀允禮得第一當中緩過神,就被突然提前大半年的秋闈給砸了一個懵,本來提前一年他們就已經很猝不及防了,這又提前大半年,要他們還怎麼活?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要說紀允禮考了第一名受到打擊最大的必然是紀明宇,那完全就是當頭一棒,將他往死裡錘的那一種。

不可能,完全不可能,他不信,不信。

這打擊還沒完,前面又傳來秋闈提前大半年變冬闈,紀明宇整個人崩了,只覺得好似已經看到紀允禮考中了舉人,而他則是什麼也不是,整個人崩潰得完全不能接受。

“紀允禮走了,你就這麼放他走了?這一次比拼考結束交流會可就結束了,我剛剛還聽到紀允禮請了假,你怕是離開前都見不到他了,你不用追上去說幾句嗎?例如關於他夫人被抓的事?一個女子一夜不歸,也不知道經歷了什麼,不知道你們那裡注重不注重女子這方面的名聲?”

本就崩潰的紀明宇一聽這幾句,完全就沒去看是誰說的,下意識就朝著離開得快不見身影的紀允禮追了過去。

眼瞧著就要到書院門口,紀明宇終於追上了紀允禮,跑到跟前就攔住了紀允禮的去路。

“紀允禮,我有話跟你說。”跑得有些急,此刻的紀明宇有些氣喘吁吁。

對此,紀允禮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繞過他繼續前行。

紀明宇怎麼也沒想到紀允禮這麼無視他,連忙跟著又追了過去,同時間因為氣憤至極,出口的話直介面無遮攔到了極致。

“紀允禮,雖然陸月是你買來的,但也是你媳婦,這女子一夜不歸,誰知道在外面經歷了什麼?這名聲可是很重要的,你再如何也不能不把這件事當一回事。更何況你是要為官的,這樣的汙點可要不得,祖父也不能容忍,我看你……”

紀允禮本就離書院大門不遠,被紀明宇這麼追著言語,一下子就走出了大門。

而這前腳出了大門,後腳就停下了腳步,轉身直接抬手就是一個鎖喉,緊緊扣住了紀明宇的喉嚨,並用冰冷到極致的眼神看著他,“你以為考試前我為什麼會容忍你那幾句挑釁?我的阿月怎樣,你配言語嗎?”

被扣住的瞬間,紀明宇整個人都是懵的,他完全沒看見紀允禮是怎麼出手的,直到窒息感越來越重,他本能地抬手去把紀允禮的手,卻怎麼也掰不動,就跟鐵鉗一樣,明明紀允禮滿面蒼白,整個人看著羸弱到了極致。

紀允禮卻完全不顧紀明宇的掙扎,眸色越發的冰冷。

“明明我早就懷疑你,愣是讓你蹦躂的去了應天書院,還跟著交流會來了皓鑭書院。明明我已經尋到了你給我下毒的相關證據,我卻總是想著用不知不覺的方法讓你自尋死路,我總覺得這樣既讓你身敗名裂也不髒我的手,可我為什麼不能就這樣直截了當的動手?簡單快捷還解恨。”

隨著話語的落下,紀允禮的手扣得越來越緊,紀明宇的面色也已經從一片紅潤轉換成一片烏紫,雙眸更是翻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