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情況比昨日的瀕臨死亡要好一些,但到底身子弱得很,一日的時間紀允禮大半日都是昏睡的。

這會兒剛剛醒來不久,一醒來就聽到王紅燕在院子裡嚷嚷著咋不讓紀大強去尋人而是讓紀二柱去。

瞧著外面暗下的天色,一聽陸月還沒回來,紀允禮當即就急了,整個人掙扎著費力的從床榻上爬了起來,剛要下地,就聽到了紀俏俏的聲音,提著的一口氣就那麼鬆了,然後整個人就那麼靠著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可見剛剛費了多大的力。

更別提耳聽著王紅燕欺負人,又掙扎著欲下地,好在後來陸月自己處理了。

陸月進來的時候,紀允禮就那麼靠著牆蒼白著臉喘息著,嚇得陸月連忙疾步走了過去,上來就摸上了他的脈搏,“是不是哪難受?”

屋子裡早一會兒就點上了燈,是姚春花點的,她怕兒子醒來一片黑暗難受。

所以雖然此刻外面一片黑,屋子裡卻是一片透亮,透亮的足夠兩人看清彼此的模樣。

陸月洗完臉就那麼隨意用袖子抹了一下臉,以至於此刻額頭上還沾著水珠,水珠滑下掛在了睫毛上,隨著那睫毛的上下顫動而一上一下。

紀允禮就那麼抬手曲指觸上了那睫毛,將那滴水刮在了他的指彎上。

刮完後,紀允禮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唐突的事,特別是此刻陸月微側首不解地看向他,紀允禮覺得自己是那要吞食月亮的惡犬。

默默收回手,好似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紀允禮淡然回答道:“睡太久,剛剛想要爬起來坐一坐,費了些力,有些脫力。”

紀允禮並沒有說自己聽到她們沒回來,急得想要出去。

聽得這一句,陸月瞬間就被轉移了思緒,直接忘了剛剛的疑惑,“你身子弱,自然是費力,不過你別擔心,等養些時日就好了,我今日運氣好,挖到了黨參,配雞湯燉起來最滋補了,不過你身子太弱,那般滋補太過油膩,你受不住,你就先煮茶水喝,喝上個十天半個月,再由我幫你排毒,你差不多就能自己下地行走了,不用總是躺著。”

聽到這話,紀允禮反手握住了陸月給他搭脈的手,極其認真地看著陸月,“以後不許冒險,任何理由都不許以身涉險。”院子裡的話他都聽到了。

雖是她自願,但被人關心,陸月還是很開心的,一開心直接就彎起了眉眼,“我有數的,你別聽俏俏說的那麼兇險,就在深山林子口,幾步的距離,這麼好的東西,你說我能看著它不給採回來嗎?再說了,我可是有準備的,我跟你說,我採到了配置迷藥的藥,我配置的迷藥效果可好了,一有危險我直接撒出去就是了。那隻兔子知道吧,就是我拿迷藥迷的,本來就是碰碰運氣,誰知道真的有隻傻兔子。”

過於開心,說到最後陸月直接笑出了聲,可見有多愉悅。

看著陸月的笑,紀允禮也忍不住跟著彎起了眉眼,他已經不記得自己上一次愉悅是什麼時候了。

自從他病倒後,他便沒怎麼笑過,更多的時候他都是在隱忍中度過的,什麼情緒都不敢外露,怕娘難過,怕妹妹難過,而娘和妹妹也在他面前繃著,只為了不讓他難過。

“阿月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