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餘暉照在大地,獵宮眾人灰頭土臉的等著夜晚降臨。

現在有兵三萬,敵軍五萬,暫且形成對峙之勢。

照鳳仲堂與鳳璟妧的話來說,這八萬人皆是大魏兵士,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起紛爭,故而細柳營與西南大營的人馬都駐守在春山腳下,防止叛軍亂動。

而周強摸不清鳳璟妧實際如何不敢亂動,對上這三萬人也是頭痛不已。

“將軍!屬下願意領兵,殺他個措手不及,為二哥報仇!”

周強眼眸一暗,吐聲道:“你以為我不想殺上山去,將鳳璟妧那賤人的頭擰下來嗎?可是我沒法這樣做!”

他憤怒起身,陰沉著眸子走向帳子外,看向點點火把的春山,道:“他們有三萬人,不是不能打,而是打完了要如何?”

他轉身回來看向那人,道:“打完了,打贏了,太子也到了我們手裡,可是我們還有兵馬嗎?”

“我要的,是皇權!不是一個沒有用的太子!”

周強氣得胸口起伏劇烈,氣息不勻地道:“濯漣那個賤人,說好了鳳璟妧就是個廢人的,要是早知她現在還如此厲害,老子當初就該先殺了她!”

今日只要那賤人再做糾纏,他一定會死在鐵蹄之下,不知道是不是婦人短淺還是她有意為之,就連她身後跟來的近衛也沒要他的命。

越想越覺得是鳳璟妧故意折辱他,他乾脆用力一腳踹翻了一旁的案几,物件灑落一地。

“還有那個姓田的!老子給了他一萬人去偷襲皇陵,他呢?!他孃的!居然連一個女人都拖不住!”

那副將也是憤懣異常。

本來兵分三路,就是為了給主力拖延時間,結果全軍覆沒不說,連人都沒拖住,實在是令人苦悶。

“可是將軍,齊王已經去搬救兵了,若是現在不放手一搏,只怕就要成了人家的甕中鱉!”

周強暴躁地雙手捋頭,揮揮手讓他退下。

是啊,現在是兩難的境地。

打了,也許能贏,但一定損失慘重,屆時如何鎮壓皇庭?如何鎮壓天下悠悠衛道士?

不打,等齊王再搬了救兵回來,他們就真的一點活路都沒了。

帳子裡的燭火顫巍巍燒著,火苗在周強野鷹般的眼睛裡跳動,卻怎麼也映不亮他瞳孔深處。

“傳我將令!即刻拔營!取鳳璟妧首級者,賞金百兩!封萬戶!”

張旗鳴金,軍心不穩的城西大營眾將士像是傀儡一般拼上春山。

鳳璟妧站在高處俯瞰兩方人馬交戰,眉頭緊緊鎖在一起。

末路窮犬,只能放手一搏了。

她仰頭看天,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只有無邊無盡的黑。

“青竹,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將軍的話,現在申時三刻。”

“申時三刻……”

鳳璟妧呢喃出聲,又轉眸看向吳守城的方向,低語喃喃:“阿珩還沒回來。”

祁珩在調兵的路上遭遇截殺,那名禁軍為掩護他被亂刀砍死,祁珩只得抄小路一路賓士。

好容易到了吳守城,卻被人刁難,不肯借兵。

笑面虎收了笑,一連在人家的地盤上斬殺三位將領,把刀架在守城將的脖子上,又以兵符和太子玉印為證,這才借了不足兩萬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