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他跨步上前,兩槍相交,勢均力敵難分強弱。

他還在等,在等援軍。只是他永遠不會等到了。

祁珩與鳳景瑛已然帶著京畿大營的人馬跨過護城河入了長都,正巧碰見回援的一千多人,將他們就地斬殺。

有星光透過烏雲小心散落人間,鐵器混著血腥味瀰漫在整座皇城。

先於援軍到的是楊廣,他一匹黑色寶駒行如疾風,手上一把崑山劍殺氣森然。

他一路疾馳進宮,至太子身前的暗衛前停下,一路殺人無數。

“草民富商陸元近衛,奉我主之命前來護駕!”

他忠誠跪地抱拳參見太子,鐵血硬漢的氣質撞擊到太子心裡。

“忠臣啊!”

他顫抖著說了一句,想要攙扶起楊廣,但奈何自己身受重傷,只能賜他起身。

楊廣深知自己此行的目的,起身後就加入了戰局,但好戰的他餘光一直在看那些瞧不清長相的暗衛。

待齊王引兵入城,他們自知大勢已去,在祁珩勸降下紛紛棄了兵械。

張永很快被擒,讓這場蓄謀已久的宮變更像是一場笑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蓬頭垢面的張永死死盯著一身銀甲的祁珩,再看向將他挑敗的鳳守平,仍舊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大魏邊陲民生凋敝野有餓莩!百姓食不裹腹衣不蔽體!我就是要顛了這皇權!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有些癲狂,顯然不能接受自己的結果。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他說著便奮力將身子偏向身前正對著他的鋼刀上,祁珩一把將那小士兵推開,避免了他引頸自戮。

“你想死,哪那麼容易!”

祁珩揮揮手,接著就有人將他押走,空曠下來的宮道上還回蕩著他瘋狂的話。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寧有種乎!”

……

歐陽木白不過被鳳璟妧幾句話就激的亂了心神,他生平最恨人說他能不配位,最恨說他如今的功勳都是踩在自己家族的肩上得來,最恨人說他不會用兵不配當將領!

可偏偏,鳳璟妧都說了。

他本是佔了上風的,但是鳳璟妧說的沒錯,他不適合做將領,更不能領兵。

他情緒太容易受到影響,這絕對是致命缺點。

在幾次“分而治之”以及不斷的用箭殺之後,鳳璟妧下令大開府門,正面將歐陽木白挑殺,真就讓甲一拔了他的舌頭,丟給了滿身是血的大白。

誰知大白連看都不看,又是撲上去將一名反賊咬斷了喉嚨。

鳳璟妧勾勾唇角,笑著回頭對鳳景琬和鳳景璋道:

“你們可記好了,記得等你們四哥回來,告訴他,大白一點都不懶,是個實打實的英勇獸王。”

兩個小傢伙點頭如搗蒜,看著浴血廝殺的大白滿眼崇拜。

一口能將人的腦袋咬斷的大白虎,誰不想要呢!

鳳璟妧見局勢已定,快步進了內院。

一晚激烈的打殺,她都沒來得及見一面老夫人,此刻永安堂外圍著一圈府兵,有百人之眾,另有暗衛隱藏在暗處奉令保護家中主子。

想來前門不過二百餘人與千人對峙,一個永安堂卻是被圍的水洩不通,鳳璟妧對於鳳家的心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