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羽神色緊張,但緊蹙的眉頭終於散開,他已經回來了。

顧不上規矩,她急忙拉著侍衛問道:“他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已經僭越了自己的身份。

侍衛看了她一眼,有些猶豫,繼而又看向書案後的主人。

謝明懿輕輕點頭,知道她是因關心才亂,也沒又多追究。他也想知道,蘭溪現在到底是狀況如何。

侍衛得了示意,低頭回話道:“蘭先生沒有受傷,但回來時還跟著一隊甲士,粗略算著應該有兩伍,領頭的是一位將軍,據藍先生說,那將軍想要拜見您。”

只來了十個人,謝明懿心裡琢磨著,輕輕釦著茶碗上的瓷蓋,沒有說話。

謝永鮮少與軍中人直接打交道,此刻心裡也沒有底。他也看向主子,等著他的示下。

屋子一時安靜下來。

沉吟片刻,謝明懿將杯蓋“啪”的一聲放下,低聲吩咐道:“我與謝永去前廳看看,你們把將軍迎進來,但只要將軍一人,剩下的甲士帶到臨近後院的僻靜處,注意避人耳目。”

侍衛聽了吩咐,立刻出去。

他剛一出門,其羽就跪在地上求謝明懿說:“侯爺,我想跟您一起去前廳。”

謝永大吃一驚,其羽鮮少如此出格,心中更是疑惑。

謝明懿臉色一沉,只是問她:“為什麼?”

其羽想快些見到蘭溪,她實在擔心他。可真要主子面前如此陳情,她又覺得羞赧可恥,話就生生梗在喉間。

謝明懿等了一會兒,見她仍是跪在地上不說話,瞥了她一眼,冷著臉徑直走了出去。

跟著主人出去時,謝永見她神情倔強,低聲勸說道:“既然蘭溪平安回來,一時之間,必然沒有性命攸關的要緊事。不如先回去等訊息。”

可是直等他們出去,那姑娘也沒有起身的意思,仍是直直地跪在那裡。

謝永也只得無奈地嘆息。

他和蘭溪自少年時便相熟,至今十餘年,彼此的心思也能猜到一些。

他見過他見她時不自覺的歡欣,也見過他被她拒之門外時的失落悵然。

他們都知道這姑娘倔強得很。所以每一次她因為自己的倔強吃苦頭時,蘭溪都忍不住暗地裡出手相助,有時還會拜託他。

侯爺雖然知道,但常常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這一次她不聽勸,他也無可奈何,只希望主子不要怪罪。

向將軍說明侯府規矩之後,蘭溪先進府中稟報,那將軍和那一隊甲士留在外面安靜地等。

槐柳巷子雖然安靜,但這幾年鮮少有這樣的陣仗。如今有這樣一隊兵,儘管他們安靜有序,但街坊們不肯放過這看熱鬧的機會。

其中就有那新搬來南疆商人和他的小妹子。

迫於謝氏的勢力和謝明懿的身份,人們不敢大聲議論,但私下裡難免要說上幾句。

“這航州最近還真是不太平,謝家侯府一向最相安無事的地方,今日竟也有兵士上門。”

“估計是為了那事兒,就是昨晚花街附近那樁案子,聽說還折了謝家一個小侍衛。”

“竟是這樣,那會賊人也太囂張了,咱們今晚可得把們鎖好了。大過年還不安生,會不會和朔北人有關?”

“我看說不準就是,謝將軍原來不就是常在北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