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魏合戈抓了林柏常要強買。

林家百年世家哪受過這等氣,請江湖人把人帶了回來,兩家鬧得不可開交。

魏合戈氣不過,找人把林柏常打了一頓,又逼迫他終於強行拿到園子。

林家不堪受辱,直接一紙信上了京,三皇子首尾難顧焦頭爛額。

魏武安仍在京外,林太傅請皇帝嚴懲,兩家徹底撕開臉。

航州城裡噤若寒蟬,京中早已當成笑話傳開。

他的庶兄魏成卷聞後臉色大變,忙向父親寫信,自己則先趕往航州。

一時間三皇子自顧不暇,四皇子與七皇子仍遠在渤海。

大皇子原本入秋就病著,現在一天天見好,也能去京郊相國寺祈福了。

航州城裡如何熱鬧,留在航州的羽衣禁早已密信回京,連同魏合戈做得那些事。

鄭詢回京後,立即去見了天子。

一身龍袍的人,坐在京郊別宮的亭中,立於萬仞險峰上,獨有險峻之美。

因清陽公主出嫁的事,宮室正在修葺。

謝貴妃為公主生母,本該督管此事。可自女兒回來後,她不再似從前驕傲,有了皇帝一直想要的溫婉。

皇帝年紀愈長,愈愛追憶往昔。

皇后和太子在八年前接連病逝,陪他一路走過來的人,如今只剩下貴妃了。

近日貴妃感染風寒,皇帝便帶她來了有溫泉的京郊別宮。

看著如今沾染病色的嬌容,這位登基二十餘年的天子,總是想起原來身騎五花馬、手提虎頭槍的戎裝少女。

宮裡的女人,處處都端著規矩,拘謹又乏味。皇后與他是結髮夫妻,也只能在獨處時,才有尋常夫妻光景。

那出身將門的姑娘,明豔的像小太陽,叫他一見就唸念不忘。

她身後的謝氏,助他在新朝站穩腳跟,也助他對戎狄幾次大獲全勝。

可是她有名望甚高的家族,身後還站著手握重權的兄長。

午夜夢迴,這位天子常暗自慶新,幸好他們只有一個孩子,幸好那孩子只是公主。

如今時過境遷,皇帝只希望湯泉宮的溫泉對貴妃身子有益,能助她早日康復。

現在他來懸崖上高亭看風景,也是親眼見她喝過藥熟睡了,才放下心出來。

“此次見到忠毅侯,他身子可好些了?”皇子聲音低沉,面對懸崖。

鄭詢跪在地上,低頭回答道:“忠毅侯謝明懿身體大好,騎術仍舊純熟。”

“每日與何人來往,家中又是何情況?”

“侯府冷清,階上苔痕深深。終日既無官員探望,也無富商登門拜訪。平日來往多是謝氏族親,多是前來打秋風,不過謝明懿大多不見。”

“確實本分,也不收買人心,比魏氏不知輕重的好多了。你們是好友,臨別他有送你什麼?”

鄭詢想起藥材,自覺他是真心記掛,心裡不自覺還是偏向他,“忠毅侯未贈臣名貴之物。只是將一些進步氣血的的藥材贈與微臣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