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傅九傾彎腰,撿起所有試卷放回桌上,右手執起兩張船票,左手手指輕點桌面,細細地看著。

半晌,傅九傾將視線轉向蘇落,淡淡的目光中藏著一絲別樣的情緒,輕聲問道:“落落這是打算和誰去乘船?”

輕若羽毛的詢問聲,卻如錘擊,一字一字重重砸在蘇落的心上,想起之前自己在電話裡的欲言又止,硬著頭皮說道:“這是同學送的。”

“哦!男同學?”傅九傾點了下頭,慢悠悠地問了句。

“女同學,叫錢紀敏,是徐老師愛人的外甥女。”蘇落和盤托出。

實在是傅九傾那句‘男同學’拖了老長的音,頗有餘音繞樑之勢。

“我知道九哥忙,也沒打算去乘船。”蘇落說出自己的打算,就是可惜了錢紀敏的心意。

“我有空。”傅九傾眉頭舒展,眼底一亮,瞬間接話,非常自然地收起了兩張船票。

注意到蘇落眉眼間的點點倦意,憶起她之前雙手冰涼,傅九傾起身,叮囑道:“太晚了,趕緊休息吧。明天若是沒事了,就隨我一起回南城。”

蘇落乖巧地點點頭,將傅九傾送出門。

吹了一夜的涼風,又打了一架,蘇落確實累了,剛要睡下,又聽到敲門聲。

“誰?”蘇落打著哈欠,已經夜裡兩點了,哪個夜貓子前來敲門。

“我,蔣霽月。”門外,傳來傲氣十足的女聲。

蘇落不解,還是開啟門,看到同樣打著哈欠的蔣霽月站在門外。

門裡門外,兩名少女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忽然,兩人同時揚唇,無聲地笑了。

這一笑,頗有些一笑泯恩仇的意味,打破了橫隔在兩人之間的成見和敵視,瞬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蔣霽月走進房間,坐到另一張沒睡過的床,皺眉抱怨著,“我被我媽嘮叨了一個小時了,今晚跟你睡。”

“有媽媽的孩子是個寶,好好珍惜。”關上房門,蘇落坐到自己的床上,認真地開口。

憶起蘇落的母親早已去世,蔣霽月沉默了,突然覺得她老媽的嘮叨也不是那麼不能接受。

“蘇落。”蔣霽月坐直身體,目光直視蘇落,神情嚴肅,鄭重其事地開口,“對不起。”

沒頭沒腦的一句道歉,蘇落卻聽明白了,蔣霽月這是為之前在學校的故意為難而道歉。

相較於前一次不甘不願被逼著道歉,這一次,她是真正發自內心的說出這三個字。

蘇落微微一笑,眉目如畫的臉上揚起一抹灑脫的淺笑,給予回應,“沒關係。”

蔣霽月回以微笑,突然對眼前的女孩產生了濃烈的興趣和好感,既感慨她坎坷的身世,又欽佩她豁達的為人處世。

況且,蘇落身手還很好,這一次兩人聯手,整個過程酣暢淋漓,蔣霽月直想大喊一聲過癮。

惺惺相惜,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抓過床頭的枕頭抱在懷裡,蔣霽月有些羞赧地開口,“那個,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蘇落秒懂,瞬間讀懂了蔣霽月的想法,毫不遲疑地反問,“權貴嗎?”

“你……”蔣霽月目瞪口呆,這也太有默契了吧,自己就開了個頭,蘇落就說中了她的心事。

瞧著一向傲氣十足的蔣霽月也有呆萌的一面,蘇落笑出了聲,身上的疲倦一掃而空,慢慢開口,“你喜歡九哥吧。”

“九哥?什麼九哥?”蔣霽月愣了愣,隨後回過神,一臉拒絕的模樣,“我怎麼可能喜歡傅九傾,那是人能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