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時候一輛馬車,回縣衙的時候活生生變成了一個車隊。

一行人來到縣衙,時間還早。離出發的時間還有半個時辰。

這隻隊伍和來時相比,將士少了一半。卻多出了一些山匪。

那些無名小卒就被打散留在了定城牢房中,只留下一些有名號的山匪被押往京中。他們一車車的被鎖在鐵製的籠子中,這車是專門為押送犯人制作的。

在這沒有熱火力的古代,無疑是十分牢固的。

老三被單獨押在一輛車上。有四人專門看管著他。接連幾天的拷問讓他看起來十分虛弱,沒有了幾天前的囂張勁。

背上和手臂上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面板。嶄新的囚衣也掩蓋不住他身上的傷痕,衣服貼在傷口上。只要有動作,就讓他痛苦不堪。

秦望正在車邊與他說著些什麼,只見他突然暴起,不顧身上剛結痂的傷口又裂開來,鮮血順著手臂往下流。

他惡狠狠的盯著秦望,像是要一口吃掉他一般。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雖然他表情十分猙獰,但是喉嚨中發出的聲音卻若有若無。劉子希湊近了才聽清他在說什麼。

“這一路你且看著,你那所謂過命的兄弟會不會像我說的那般。”

秦望也湊到老三面前,冷笑著望著他。

“都蓋上吧!”

秦望說完後不再看向籠中的老三。吩咐著一旁的將士。

一塊塊黑布籠罩住這八輛押送山匪的馬車,像極了被蓋住的鳥籠。

劉子希手下受傷的將士加上劉旺等人,救治及時加上休養了幾天,看起來已經生龍活虎。

整個楚青手底下的百人,只餘下十來人,這或許就是冷兵器戰爭的殘酷之處。

劉子希和三名將士扛著楚青的棺槨放到預先準備好的沒有頂的馬車上。餘下將士的屍身也都如此。

這一幕讓經歷過那一夜的數十人都百感交集,劉子希眼中泛著淚光,他一聲不響的坐在這馬車上親自架馬。

秦望也在騎馬在一側,如此一來楚青的棺槨便成了這隻隊伍的最前方,而楚青棺槨的背後便是押送山匪的鐵籠,老三的囚車在最前面,就在劉子希的身後。

四名將士看守著一輛囚車。隨後便是郭珊的馬車,由劉旺架著。

秦望看了一眼一旁眼睛通紅的劉子希,對他點了下頭。駐馬回首,望著整裝待發的隊伍。手中的馬鞭用力一揮。

“出發!回京!”

劉子希也架著馬走在秦望身後,望著眼前楚青的棺槨,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

“青哥兒,你再等一等。我們回家了!”

車隊駛至定城北城門,百姓夾道歡送,為了感謝這些為他們除了一害的將士們,望著這些棺槨,百姓也流下了真摯的淚水。

而面對這一車車的囚犯嘴裡全是咒罵,或許這就是百姓最真摯的情感表達。

百姓足足隨車隊送出了五里外才駐足,遠遠的還揮著手。

出了定城隊伍開始提速,按著計劃中的速度行進在官道上,說是官道,其實也只是兩處山峰之間的窄路。

彎彎繞繞的道路,在這連綿不絕的群山之間看不到頭。

清晨的陽光灑在道路兩旁的樹上,隨後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眾人身上,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不知是因為這冬天,還是因為這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