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朱顏辭鏡(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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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圖紙被定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耿迪身上。
只見他此時早已沒有了先前的淡定和笑容。頹然的癱坐在地上。嘴裡唸叨著。
“為...為何...”
“為何?那富商還聽到了一句話,之前我沒有說出來。他聽到你說,前兩日不是敢換過嗎,為何又要換。這裡富商認為說的是換防,可我思來想去,說的應該是換香料吧。”
劉子希將空無一物的香包扔到他身前,耿迪伏在地上將他撿起。
“希哥兒,你是如何發現的呢?”
秦望在一旁驚訝的望著劉子希。
自己自詡聰明,卻在一天之內受到兩次挫敗。
一次是找不出證據證明劉子希清白。
一次是劉子希找出了證據證明自己清白。
眼前之人,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人嗎?
“圖案,香包上的圖案,鴛鴦,一雌一雄。耿迪你身上的本應該是雄鳥,雄鳥頭尖身子小。可你身上帶的這個卻扁頭體大,還得感謝張姑娘手藝極好。不然我也看不出來。”
劉子希望向棺中已經面色蒼白的少女。
心中怒火中燒,不僅是因為自己被冤枉。
還因為眼前這個為了一己私利而狠下殺手的渣男。
“你當真配不上這樣的女子,你用偷盜圖紙換來的錢財決定與她私奔,她二話不說決定與你離開”
劉子希看向他的眼裡,只有鄙視和厭惡。
“我想,她換了香包,是想替你掩蓋罪證的。而你,卻在事情敗露以後將她殺害了。”
一旁的耿迪早已伏在地上泣不成聲。
在從張蓉的香包裡掉出圖紙的那一刻,就已經宣佈了他的罪行。
只是他沒有想到,張蓉會將香包換了去。
那個女子在自己決定殺掉她的那一刻,她在想著如何保護他。
“我和她,青梅竹馬長大,就因為她家裡人嫌棄我父母早亡,不肯將她許配給我。我倆只能私底下偷偷相見。那日有一個人自稱是我黔州老鄉,和我喝了幾次酒,一來二去相熟之後,他出三百兩,讓我去偷圖紙畫了給他。”
耿迪一邊述說一邊用手掌不斷抽著自己耳光。
在場沒有一個人制止他。
“他說我拿出來畫一份給他,再把圖紙還回去,便可以無人察覺。因為兵制司進出都要被搜身,所以我才藏在這香包裡。昨日我告訴她要與她私奔,她來到清館和我相見,我計劃好等我將圖紙放回便帶她遠走高飛。不曾想……”
他的臉頰已被自己打的通紅,眼淚鼻涕一起流。他抹了一把臉繼續說。
“不曾想,我在洗澡的時候,她給我換香包裡面的香料發現了圖紙。在詢問之下我說出了實情,她勸我去自首。我們起了爭執,沒有爭出結果,隨後都不言語各自睡覺。”
“夜裡,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我自己也不知道當時心裡在想什麼,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在我懷裡沒有氣了,是我...是我...我用枕頭捂住她的口鼻,用佩刀割了她的喉嚨……”
說到這裡,耿迪哽咽難言。
那是他心愛之人。
可他還是輸給了自己扭曲的靈魂。
“就在我不知所措之際,劉公子醉酒上樓走錯房間闖進了屋裡,我怕他發現端倪,就將他打暈,換上他的衣服。將屋裡有關我的痕跡都抹去。然後離開了,今天早上,我回到兵制司,想將圖紙放回去,可是香包裡的圖紙卻……”
“我真的沒有想殺她,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就失心瘋了一般對她動了手”
劉子希聽到此處,再也沒有辦法正眼看待眼前這個因為愧疚扭做一團的男子。
她想起了那個來到這個世界第一眼見到的可憐女子。
她本是花一樣的年紀,在自己的世界裡,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還在為第二日出門上學穿什麼衣服才好。
而她卻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她願意放棄一切隨他遠走他鄉,在得知他做錯事時願意頂替他隱瞞。
甚至或許是準備事發之後替他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