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霸有些不好意思,他覺得這次陪著弟弟耍無賴,有些任性妄為,所幸劉鎮北寬宏,並未計較,趕緊拱手賠罪,卻不知該怎麼辯解。

袁敏見兄長不說話,就起身答道:“將軍此前嫌棄我等訓練不精,吾回家之後日日操練,自覺已有進步,特地前來讓將軍檢閱。”

劉襄呵呵笑道:“此前要奔襲鮮卑王廷,戰況複雜,軍情緊急,必須精簡隊伍,並非嫌棄你家部曲,若有失禮之處,吾在這裡賠罪了,莫怪莫怪。”

二人沒想到劉襄會如此禮賢下士,俱都心折不已,他們雖說出身袁氏,可卻是分支庶子,地位並不高。

“將軍折煞我等,吾兄弟羞愧難當,將軍轉戰南北,麾下盡是精兵強將,自然要求嚴格,我等心中明瞭,小弟年幼,言行冒失,還望將軍勿怪。”袁霸趕緊起身賠禮,他們可不敢接受劉襄的賠罪。

袁敏也訕訕的賠笑,自己確實有些無理取鬧了,頗為不好意思。

“都是一家人,何必這般生分,賢昆仲且坐下敘話。”劉襄笑呵呵的說道:“吾聽說陳留己吾縣出了個熊羆之士,叫做典韋的,賢昆仲可聽說過此人?”

“聽說是為友人出氣,當街殺人,入府除根,後來又橫行市集,百人不敢近身,當真兇勐。”袁敏也是習武的,對此事非常感興趣。

袁霸畢竟年長一些,比較通人情世故:“典韋實乃任俠之人,是義憤還是為了錢財,誰也說不清楚,現在殺人在逃,下落不明,將軍想招募此人?此人為襄邑劉氏報怨,必被劉氏庇護,吾願為將軍跑一趟,以將軍的名望,必定召之即來。”

劉襄點點頭:“如此壯士,當入軍旅,沙場之上搏取功名方為正道,蹉跎於鄉野,著實可惜,大郎便為我跑一趟, 將典韋招入軍中。”

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凡事要師出有名,吾任命大郎為謁者,代我徵辟典韋入軍中為軍吏。”

“末吏遵令。”袁霸領了令箭符傳,也不耽誤,即刻起行,往陳留而去。

劉襄又等了十多天,白徑和太行徑附近的賊巢盡被黑山軍掃平,俘虜三萬餘人,眭固、於毒、白繞等人已經從東郡退回,卻沒發起攻擊,反而躲進了南邊鹿場山的蒼巖谷。

真慫啊!

他們加起來七萬多人,怎麼就這麼膽小?

那可不是什麼險峻的所在,就是個太行山餘脈的山坳,山不高谷不深,入口也沒有險關,還沒有事先修築的防禦工事,唯一的好處就是不怕被夾攻。

這個選擇跟慢性死亡也沒什麼區別。反正劉襄是絕對不會這麼選的,進攻營寨失利還能調頭就跑,躲在一個不太險峻的山谷之中,守不得跑不了,圖什麼?

背山而戰,想拼消耗?

想屁吃呢,別說射聲營的四千弩手和步兵營的八千正卒,就是黑山軍的武器也比他們強得多。

全鐵製武器,配備大量投矛器輔助投擲的飛梭,跟多數裝備木槍木盾的山賊對戰,人數上還多了三萬,敵人還退到了沒法逃跑的山谷。

這種好事真不多見。

“命令周倉、張郃、太史慈合兵八萬南下朝歌,圍困鹿場山蒼巖谷。命令張遼領一萬人防守營寨。”

劉襄看著浩浩蕩蕩向南行進的軍隊,感慨道:“有人為自己選好了墳地,那就送他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