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照顧到了,劉襄開口發問:“吾以何名義,入主青州?”

得用什麼話才能忽悠人投降呢?他一時半會沒想到好藉口。

“整合州郡,靖難勤王!”這是沮授的意見。

“天下紛亂,各部征伐,投入明公治下,方能安定。”這是荀諶準備的說辭。

《劍來》

劉襄點點頭,做了決定:“此前收編黃巾之事作廢,先傳信勸降,我軍也不能就地等待,繼續前進,準備兵圍歷城,最好能吸引焦和來援,攻滅其部。”

青州黃巾鬧了好幾年,散亂不堪,規模卻越來越大,說明刺史焦和就是個廢物,不用考慮能不能打敗他的問題,得看他敢不敢來。

荀諶出使各國不提,大軍繼續前行,三日之後,在濟水北岸與歷城守軍隔河對峙。

用輕騎在上下游尋找渡河之地,或者調雲帆營主力戰艦繞海路掌控濟水,再或者利用輕車營的床弩壓制南岸,掩護大軍強渡。

渡河之法很多,對岸守軍也少,突破河道的難度不會太大,但安平軍並沒有渡河的動作,不急不忙的收集船隻、木料,慢條斯理的在北岸紮營。

劉襄怕打得太狠,焦和不敢來增援,也在等待荀諶出使的結果,不想有太大的傷亡。

與北岸的輕鬆不同,南岸的眾人異常緊張,他們只有不到四千人,面對十倍於己,以善戰著稱的敵軍,能到河邊佈防,已經是豁出命去了。

樂進盯著濟水對岸極為憤慨,跟同伴唸叨:“某是東郡人,當初他們打東郡,某就帶著家人跑到了黃河南岸,後來他們也渡河到了南岸,某就帶家人跑到了濟北,再後來兗州起大兵,某就帶著家人跑到了濟南。”

他轉過身來,仰著頭鄭重的對同伴說道:“他們又追到了濟南,沒完沒了啊!某不想跑了,這次就是來揍他們的,要是戰死了,你幫忙給家裡帶個信,就說某不回去了,不用給我留飯。”

他的同伴是歷城守軍的隊率,鼻青臉腫的,被他揍得不輕,聞言連忙點頭,曲下腿讓自己能夠平視樂進,非常鄭重回答:“某若是還能活著,一定把話帶到。”

他不敢低頭俯視樂進,真的會捱揍,也是真的疼。

樂進忍著再揍他一頓的衝動,轉過身,繼續盯著對岸的動靜,身邊這人是個傻的,我是因為你低頭俯視我才揍的你嗎?我是因為你輕視我才動的手,蠢貨!

南岸的守軍懷著等死的心態,等了四天,既沒等來援軍,對面也沒進攻,卻等來了濟南王劉康投降的命令。

樂進長嘆一聲,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憤怒還是該慶幸,達官貴人們的決定,他這個底層小兵也反抗不了,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接受了安平軍的整編。

身逢亂世,隨波逐流之人,並不只是樂進一個。

劉康是靈帝劉宏親自下令,過繼給解瀆亭侯劉萇繼承宗嗣的,劉萇是靈帝的親生父親,這個命令的意思,就是要劉康代替自己,繼承他這一枝的子嗣。

所以劉康認為他是有重大使命的,絕對不能死,要多多的繁衍子嗣。

荀諶給他分析了一下兩軍的實力對比,濟南毫無勝算。

又分析了一下, 即便安平軍不打過來,青州黃巾再鬧騰下去的後果,畢竟黃巾起義很多年了,死在黃巾軍手裡的諸侯王也不是一個兩個,這麼一分析,讓他覺得,活在劉襄的治下才是最安全的。

劉康果斷投降。

在劉康之後,齊王劉承也舉國投降,不久,北海王劉翼投降。

半個月之內,青州三國入手,只餘樂安、東萊兩地仍然在猶豫。

劉襄率軍沿濟水東進樂安郡治臨濟縣,命張遼接收濟南國,周倉所部接收齊國、北海國,阻斷東萊郡與外界的聯絡。

命人廣發安民告示,承諾絕不騷擾百姓,安置屯田,與民休息。又聯絡各處黃巾,承諾不追究以往罪責,只要來投,便給他們分田種地。

四萬大軍行動迅猛,沿途接收城防,收編黃巾,部隊的規模翻著倍的往上漲,青州刺史焦和心驚膽戰,領兵退入徐州琅琊郡,投到了袁紹麾下。

刺史逃跑的訊息傳來,樂安、東萊也不再堅持,全郡投降。

耗時一個月,青州全境到手,便如跑馬圈地。

地盤是佔下來了,但後續的麻煩一大堆,實封於此的王侯、各地計程車族大戶、不願歸降的黃巾、答應百姓要分田的土地。

哪都是問題,再有就是,嚴冬馬上就要到了,不能讓歸順過來的百姓凍死吧?

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問題,青州不好守。

西面的泰山屏障在兗州手裡,南面的丘陵屏障在徐州手裡,整個青州就是個捱打的地形。

所以劉襄盯上了兗州的泰山郡,以及徐州的琅琊國。佔住這兩個地方,才能進可攻,退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