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虞想帶走上黨郡的所有士族,南部七縣需要劉襄開關放行,並且要求不能扣留他們的家財。

這是一大筆錢,若是白白放走,感覺虧的慌。

“劉公的要求,過分了吧?那些士子取回家眷便再無顧忌,我很吃虧呀。”

“吾願用三萬青壯交換。”

南部七縣青壯所剩無幾,十幾家士族有一兩千人就頂天了,幾乎是二十個換一個,劉襄有些心動,但他還是有所顧慮,出言試探道:“軍中糧草匱乏了吧?捨棄累贅,正好方便作戰,劉公果然智謀深遠,吾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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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無此意,吾只想休兵止戈。”

劉虞心中苦澀,若是能繼續作戰,誰願意和談呢?持續的高熱天氣,軍中熱病盛行,死者眾多,逃兵一日多過一日,士氣崩沮,兵卒混亂,難以為繼。

想到營地裡面的慘狀,他更加沮喪了。

可劉襄一聽這話,立刻就來了精神,只想休兵止戈?是徹底無法出戰了吧?劉老頭露了底了,幷州軍的情況比自己預料的還要糟糕。

不趁機敲竹槓,不是他的風格:“放那些人出境沒問題,只需全員棄械便可。想救人,總得付出代價,我軍尚能作戰,而貴軍卻動彈不得,這就是現實。劉公,形勢如此,逆反不得。”

見劉虞面露沮喪,劉襄挑釁的笑道:“我今夜便帶隊襲營,劉公要小心戒備啊。”

劉虞搖頭嘆息,唬不住了,他艱難的擠出一句:“先放人。”

不擅夜戰,熱病盛行,統屬混亂,士氣崩散,他認命了。

“我要先拿到劉公的印綬。”

南方七縣,劉襄只佔據了三個,他需要利用幷州牧的大印偽造命令投降的文書,想了想覺得不夠,又說道:“讓那些士子給家裡寫信吧,我會派人把他們的家人接到壺關,八萬青壯交換這些貴人,到時候希望劉公能守信,否則,吾便拿他們祭旗出戰。”

劉虞毫不猶豫的拿出隨身印綬,破罐子破摔的說道:“八萬人沒有,只有六萬,過些日子可能還得少,到時候別說老夫失信。”

劉襄驚詫的問道:“怎會病死這麼多人?”

可能是放下了心中壓力,劉虞有些絮叨:“患病之人太多了,病死的不少,營中流言四起,說是發了瘟疫,無論老夫怎麼解釋,他們就是不信那些人只是過了暑。唉!怎麼說都不聽,派去取水的趁機逃跑,運糧的、伐木的也跑,連斥候都跑,白天跑,晚上跑,攔不住。”

他頹喪的嘆息一聲:“老夫無力阻止,又不忍多造殺戮,結果一發而不可收拾。”

劉襄都不知道該幸災樂禍還是該怒其不爭,軍法不嚴,能帶好部隊才怪。逃兵不殺,就會越來越多,這個道理都不知道嗎?劉虞過於仁慈了。

慈不掌兵啊!

典型的反面教材。

但他能說什麼呢?這對他來說是好事,回頭得加派斥候確認這個情報是真是假。於是,岔開話題道:“劉公取了上黨士族的家眷,準備怎麼安排?”

“老夫回洛陽領罪,他們家財不失,自會謀取出路。”

劉虞只管救人不管後續,而且沒有反攻計劃,這話聽不出真假。無所謂,重要的是奪取人和土地,以後再戰的話,誰怕誰啊!要不是氣候反常,現在就能滅掉他們。

談判算是結束了,幷州牧的印綬到手,劉虞臨走之前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宗室之旌不可倒,望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