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任務讓曹操即喜且憂,喜的是,名垂千古的機會已經握在了手中。憂的是,給天下百姓種痘,自己這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完。

但無論如何,這種好事肯定得先答應下來。

「臣,謝

陛下信重。」

「嗯,都下去吧,朕累了。營地的守備不得懈怠,以防敵軍偷襲。」

「唯。」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草原一天一天的變綠,眨眼間已經進入四月,

康復的將士越來越多,圈裡的羊越來越少。

繳獲的二十萬只羊被吃掉了一大半,為了給牛和馬匹節省草料,羊已經被殺得寥寥無幾。

後軍前幾天就糧盡而退。

整條糧道建了三個中轉的營寨,再過二十天,他們會運著下一批糧草再次趕過來。

兩處鮮卑人的營地還在堅持,等待著漢軍被瘟疫放幹最後一滴血,期待著俘虜大漢皇帝的絕佳戰機。劉襄的存在,讓他們像死咬著魚鉤不放的黑魚棒子。

而漢軍將士,也在打著同樣的主意,等待瘟疫給敵人放血。

這是利用資訊差在作戰。

敵人可不知道牛痘能夠抵抗天花,他們當然也不會知道,漢軍在回血,而他們還在持續的放血,直到油盡燈枯。

四月十六,兩萬漢軍包圍了西鮮卑大營,營中只剩八千多神情恍惚的鮮卑騎卒,其餘一萬多人早已被他們自己殺掉。

蒲頭是個狠角色,剛剛發瘟就開始殺人,凡是發熱起膿瘡的,一律射殺、燒掉,可依然無法阻擋瘟疫的傳播。

因為他不知道什麼叫做潛伏期,而底層兵卒為了不被殺死,也是拼命的隱瞞患病的事實。所以,一個多月的時間,西鮮卑沒了一萬五千人。

要麼被殺了,要麼逃跑了,軍心早已崩潰,漢軍一衝即破,最終,這八千人也被屠戮殆盡。

東鮮卑要好了不少,還剩萬餘騎兵,見勢不妙棄營而走,漢軍追殺二十里,斬殺三千有餘。

然後就追不動了。

大病初癒,連續兩次作戰,策馬賓士四五十里,一個個累得臉色發白直冒虛汗,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段時間戰馬也缺了精料,體力虧損嚴重,一個個蔫頭巴腦的。

也就是鮮卑人的狀態更差,否則必然是傷亡慘重。

這麼早發起反攻,一來,是發現鮮卑有撤軍的意圖,二來是大營之中的精料和草料全部耗盡,不做掉鮮卑人,根本無法出營放牧。

將近八萬匹馬和三萬五千頭牛快要餓死了,不打也得打。

此戰的繳獲比劉襄預估的要豐盛得多,五萬多匹馬,上萬頭牛,六萬多隻羊,十幾萬石的粟米。

歸置繳獲,焚燒屍體,累了三天時間終於完成。

因為染疫之後幾乎全員康復,漢軍上下士氣爆棚,打掃戰場之時,明知是瘟疫盤踞之所,卻也沒有什麼懼怕之心,唯一耽誤他們幹活速度的就是體力了。

「駐軍修整,安排人手放牧。」劉襄不是不想直搗敵人老巢,可全軍上下都需要好好的修養一段時間。

還有十三萬匹馬,四萬多頭牛,六七萬只羊,都掉膘掉得厲害。

他得過一段遊牧民族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