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祭祀太一。

正月十六,御駕親征。

羽林軍、屯騎營、羌騎營、色目營,縱馬北上。

光祿勳崔奕、車騎將軍曹操、羽林中郎將典韋、虎賁中郎將史阿、遊擊將軍劉能、驍騎校尉孫策、羌騎校尉黃忠隨軍作戰。

快馬沿大道而行,一日百里,直奔

雁門,半個月後與鎮北將軍閻柔匯合。

全軍兩萬九千騎卒,六萬五千匹馬,驅趕牛羊,揹負輜重,出塞北伐。

四萬步卒會趕著輜重車輛,拉著糧草、飲水隨軍九百里,送過沙地之後,空車返回,下一批的補給會直送賽音山達,並在那裡建立輜重轉運營地。

二月初的春意還沒抵達塞外,枯草黃沙佔滿視野,沙土平原之上點綴著還沒完全融化的冰雪,像一個一個白色的麻點,鋪滿地面,直通到地平線以外。

劉襄領著部隊行走在遼闊的曠野之中,馬鳴蕭蕭,車輪滾滾,打碎了彷彿永恆般的寂靜,微微的北風吹在身上,已經沒有了嚴冬的冷硬,綿衣夾襖擋住了塞北寒風的最後一絲力氣。

他已經五天沒看到河了,這條路線不是戈壁,卻好幾百裡沒有河流,若非有熟悉地形的嚮導帶領,誰能知道在沙土之下的暗河河道?

所以帶路黨真的很有用。

自大同出塞十三天,大軍行進八百餘里,終於走出了這片沙原,前面,是另外一處沙原。

黃中泛白的沙土、零星的枯草,千篇一律的景色,劉襄覺得自己彷彿從三維世界來到了二維世界,有一種走不到頭的厭煩感。

「還有多遠才能走到草原?」

「啟稟陛下,要走到春天才能走到草原,這裡春天就會變成草原,冬天就又變成沙漠了。」閻柔笑眯眯的回答。

「好吧,咱們衝出大漠,幹掉鮮卑單于,然後踏著草原凱旋!」劉襄振奮精神,這次遠征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自己可不會被區區沙地擋住。

「陛下威武!」常年駐守北疆的閻柔,非常珍惜拍皇帝馬屁的機會,因為一年也見不著幾次面。

威武個屁呀,劉襄沒理他。

其實,走了這麼多天,還沒走出大漢的控制範圍呢。

再有一個月,回關內過冬的歸化胡人就要過來放牧了,壓根就沒進入敵境,一個敵人都沒看見,哪來的威武?

「聽嚮導說前方有湖,還有多遠?」

「大概還有三十里,不出意外的話,前鋒應該趕到湖邊了。」

「加速前進,在湖邊休整一天。」

這些天大軍一直處於管制用水的階段,不是找不到水,是不想因為找水而耽誤行軍速度,士卒大多飲水不足,最好在水邊調整一下狀態,保持戰力。

而且,再前進就要進入敵境,步卒會返回,騎兵該加速了,人和馬都需要休養體力。

不知涼州和科爾沁那邊怎麼樣了,劉襄很懷念有手機的日子。

無法實時通訊,又遠征在外,根本瞭解不了千里之外的情況。

主力大軍出塞的同時,孫堅和嚴綱會在居延澤佯動,做出意圖攻擊燕然山的樣子,用以吸引鮮卑人的注意力。

科爾沁那邊也是一樣。

東西兩面吸引的注意力越多,主力騎兵的勝算才會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