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襄撇撇嘴,心中暗道:屁的美名,書上有得是這種故事,誰誰誰德行好,名望重,賊兵不敢害。這事,得好處的是公孫方,留美名的是甄逸,我就是那賊兵。

賊兵有什麼美名?

他開口對田疇說道:“子泰,扶甄公起來,命人奉茶。你再去把珍寶庫房的賬冊拿來,吾有用處。”

田疇開心的把甄逸拽了起來,覺得自己參與了此事,間接的成全了義舉,特別榮幸,可把他感動壞了。

看著田疇樂顛顛的出去了。

劉襄心想:有些話,還是不要讓這個傻小子聽到的好。

他淡淡的對甄逸說道:“公孫氏,已經賣給甄公了,待贖金到來,如何安置,甄公自決便是。如此行徑,公欲何為?”

甄逸的低姿態,絕不是因為講義氣。他真想要公孫方的家人,只需帶著一些工匠交換就好,沒必要又是哭又是跪。

事出反常必有妖。

劉襄還沒想明白妖在哪裡。

反正他就是不相信甄逸是為了義氣。

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一個黃河以北最大的豪商,他特別講義氣?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聽。

慈不掌兵,義不理財,這個道理,老祖宗早就告訴我們了。

甄逸沉吟一番,有些猶豫的說道:“將軍知道遼東出兵了?”

劉襄似笑非笑的問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難道出兵之事與甄公有關?”

甄逸趕緊擺手:“絕無此事,吾是聽說遼東出兵了,才趕緊來求將軍釋放友人家眷,恐其家人受到傷害。”

“當真為了公孫方的家人而來?甄公所為何事?為何不能明言?”

劉襄已經不耐煩了,跟甄逸在言辭上兜圈子打埋伏,讓他覺得是在浪費時間。

見甄逸又在沉吟,他嗤笑一聲:“吾會派緹騎去東萊打探,若公孫方真的要死,吾自會把家人還給他,成全甄公為友人奔波的名聲。若他還是活蹦亂跳的,吾就親自動手,把事情做成美談。”

劉襄打定主意了,就用公孫方刷刷名聲,他要是真的快死了,那就真的讓他與家人見最後一面。公孫方要是死不了,那就讓他死,反正劉襄要送家人去見他最後一面。

他要在東萊刷刷聲望,試著招攬一下太史慈。

就算不成,也要留個好印象。看田疇剛才那種感動的樣子,年輕的太史慈,估計也會吃這一套。

想到就做,他開口喊道:“招待命的緹騎軍侯來見。”

劉襄大喊的聲音,打斷了甄逸的思緒,他默不作聲的走到旁邊,很自然的正坐在案几之後,等著看劉襄想要幹什麼,與初來之時,判若兩人。

不多時,一個緹騎軍侯進來候命。劉襄開口說道:“派一隊緹騎去青州東萊郡,打探兩個人,一個叫公孫方,在鄭玄處求學。另一個叫太史慈,家住黃縣。”

“唯。”緹騎軍侯領命而去。

劉襄看著改變了儀態的甄逸,沉聲說道:“甄公有話便說,故作玄虛毫無意義,吾非心智淺薄之輩。”

甄逸正衣冠,整儀態,非常鄭重的開口說道:“將軍不忠不義。”

劉襄很疑惑,罵人還需要整理一下儀表,這麼鄭重其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