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正點了點頭。

衛良卻更為激動:

“你說是合相門的葉書嗎?他也早死了啊!”

甫正嘆道:

“合相一脈單傳,葉書可能還有傳人活在世上。”

“那他為什麼要破你布的陣?!合相、落辰雖不屬同門,但也都是柳州人啊!”

甫正答道:

“據傳此人破陣後便消失不見,武帝也未向任何人透露隻言片語,但鄢都那邊已經在加緊打探了。”

衛良仍是困惑地看著甫正,說不出話來。

甫正只好換了個話題,道:

“不說這個了,衛良,你此去雷州,如此犧牲,不過因為堰州的一點小變故,難道金蟾蠱真的就不能為我們所用了嗎?”

衛良搖了搖頭,道:

“金蟾蠱……也不見得能在南陸派上什麼用場,不用也罷,況且那人已經讓玄羽解決了後患,也封死了這條路。不過好在,此行並非全是枉費心機。”

說著,衛良從寬袍中取出一物,只見此物長約三尺,被一塊黑布緊緊包裹著。

甫正不解地問:

“這是?”

隨即又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等衛良回答,忙又開口:

“雷州……難道這是……?!”

衛良輕輕點了點頭,眼神中閃出異常的興奮。

甫正也是,嘴角都忍不住抽動起來,伸出手想要觸碰那樣東西,卻又忍住停下手來,臉色變得難看,只聽他說道:

“這……這可是仙蹤法器啊……可是衛良,這是陰冥之器,若是用它,反噬之力只怕比天罰之術還要強啊!”

衛良卻似乎並在乎,道:

“你我早就看淡生死,又何懼再多添一層反噬,有了它,我們或許都不用再求別人相助,南陸那些人各懷鬼胎,寧州的這隻草原狐也沒安好心,我們不用和他們苟且在一起了!”

甫正卻一把拉住衛良的胳膊,說道:

“衛良!不到萬不得已,此物不能現世啊!”

衛良感受到甫正的手在不住地顫抖,眼中也盡是恐懼,只好嘆了一聲,點了點頭,將那件東西收回自己袍內。

……

天色已漸露微亮,地平線上已翻起魚肚白,草地上多了一個矮矮的墳包,甫正和衛良站在一側,看著這座矮墳,那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蒼老的面容上,寫滿了悲涼。

良久,衛良先開口道:

“甫正,東方長安曾稱你我是柳州二仙,真是笑話,如今我們,不過是喪家之犬,死後都不知道會不會有人為你我修墳立冢。”

甫正嘆了口氣,望向草天相接的地方,道:

“你我修行半世,更在落日崖冥思苦參二十載,修為早就突破了天階,若在從前的柳州,我們的確當的上一個‘仙’字。”

“可柳州……柳州已經是一座孤墳,我們哪還是二仙,兩個孤魂野鬼罷了。”

衛良慘然一笑,悲愴之情浮現於面,語氣卻十分堅定,一字一句道:

“縱是孤魂野鬼,也要復仇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