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之間,人以為勢利,若他給予部將,太大自主權,即如親眷放歸。於益州牧劉釜之行下,就算跟隨良久之部將,韓遂自覺亦難經受得住考驗。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仿若漢高祖那般,他原意繼續窩在金城,暗地裡同胡羌合作,積蓄力量,以便將來趕走益州牧劉釜,再行圖謀關涼。而一旦手下部將心散了,相關之謀,即會失效。

這絕非韓遂本意!

但於眼前,小小試探之後,連自家好女婿,親信愛將閻行,內心亦有動搖,言不由衷,這讓韓遂生氣中帶著恐慌。

益州牧劉釜當真好手段!

簡簡單單一些行為,即讓他手下部將之忠誠,產生了動搖。他本人雖未忠義之輩,於此稀缺下,於部將忠義看得卻很是重要……

給予閻行後一問,則是韓遂單純想真正瞭解下愛將想法。縱是此言,在閻行耳中,卻是早早變了味道,由不得閻行有些多想。

他繼續低著頭,沉思中,不緊不慢道:“劉益州之安排,末將全憑大將軍做主!

大將軍讓末將往西,末將絕不會往東!”

韓遂突然一改方才之陰沉,爽朗笑了起來,道:“吾自相信彥明,而於劉益州欲興建之梁山大營,吾之意,乃是彥明當去。

只是阿彩有孕在身,汝父前番又生風寒,金城環境優越少風,於此修養最妥,彥明以為呢?”

韓遂意思明確,閻行可往外於劉釜安排為將,甚至為之奪取地方軍政大權,但家眷必須主動要求,安置於金城,為之控制。

兩個時辰前,入舍酒宴開端,為劉釜舍外之問,韓遂亦非常巧妙地給予了答案,但以未來受州府所召,往外上任之部將,願攜帶家眷者,他自不會阻攔。若是部將“不願”攜帶家眷,留於金城,那即不能怪他韓遂。

殊不知,韓遂眼下毫不掩飾之逼迫言語,正以揭開了雙方之為衣衫掩蓋之疤痕。

相對的是,像劉釜對手下諸將,就沒有這般直接要求,以吳懿、法正這等領兵大將,皆以自願將親眷留於成都,以示同劉釜之互相信任。而以仲長統、李嚴、伊籍這等身負要職之將,家眷尚在蜀外,每逢節歲,劉釜還會遣往來官商,送去禮物,以示慰問。

關於劉釜於部將家眷照料,及自由安排,於益州軍,於閻行這等涼州將領中,也早有耳聞。

面對韓遂“建言”,閻行面色已然恢復了平靜,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之不甘,又抱拳道:“末將遵命!”

話畢,閻行告退離開,韓遂又叫來其他部將,採用直接辦法,一一敲打。

驛舍發生之事,於夜間,迅速彙集到了劉釜案頭。

與韓遂等金城將領酒宴罷,同韓遂未敢安歇,叫來部將商議一般,劉釜也於官舍,叫來仲長統,還有從勇士,看送韓遂等人歸來的伊籍等將,商議涼州事務。

驛舍送來之奏報,劉釜翻看後,遞到仲長統手上,以眾人做閱覽,他笑道:“四日前,孔明憂思金城局勢,專程來信,言之韓文約若降,當以據理力爭,以內部瓦解分化,且借之聲望,一步步於胡羌遷移,行治西涼。

而今所見,韓文約先一步急了!

此正為我等所願也!”

在眾人和聲中,劉釜側眸看向伊籍道:“機伯,先前安排,一切可都備好?”

伊籍頷首道:“請使君放心,有正方等從旁策應,於韓文約來往街亭途中,一切準備妥當。

藉以韓文約此行,必將人心渙散!定如使君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