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畢,黃昏落。

韓遂一行人,被安排到了街亭路邊驛舍。

便看於宴中有些昏醉的韓遂,一到舍中,來回踱步,醉意全無,兩眼閃現精芒,往向舍門處。

“來人,去將閻將軍叫來,吾有事相商!”

“諾!”

少頃,閻行為親衛喚來時,正見韓遂坐在塌邊,半眯著眼,配合著閃爍燈火,情緒有些捉摸不定。

見此情形,方才為劉釜勸酒,隱有昏沉的閻行,瞬間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忙鄭重一禮道:

“末將見過將軍!”

於閻行行禮後,韓遂睜開了眼,看似不經意問道:“彥明,劉益州之酒水可好?贈予之寶刀可好?”

韓遂之問,使得閻行額頭隱有汗水滴落。

要論酒水味道,蜀內之甘蔗酒聞名天下,作為好酒之人,閻行自感比涼州自釀之酒水,味道暢快多了。

至於劉釜所贈之寶刀,他方才一入舍內,拔開細緻打量,以之鋒利,愈加滿意,愛不釋手。當韓遂遣人去請時,他正藉著酒勁,舞動一段。

現在韓遂問起,閻行大腦迅速轉動,大將軍韓遂,從涼州起事至今,便是馬騰與之爭鋒,仍穩坐涼州第一霸主,他作為跟隨良久之將,閻行比任何人都知道,韓遂生性多疑,更有嫉惡如仇。

方才酒宴中,以益州牧劉釜為首之益州官吏,頻頻為他們等金城將領勸酒,難道此事惹得大將軍懷疑?

閻行感覺鋒芒在背,心思轉換間,垂首抱拳一禮道:“劉益州之美酒雖佳,寶刀雖鋒利,但於末將心中,絕無將軍所賜之佳善!

此誠末將肺腑之言!”

上首案,韓遂臉上笑意漸漸消失,變得陰沉起來。

以為其之將,閻行對韓遂之熟悉,韓遂對閻行又如何不熟悉?

何況閻行是個不善於隱藏想法之人,言語行動間,即已暴露了很多真實想法。

他站起身來,俯視著垂首之閻行,雙眼眯起,有種常人看不到的危險光芒閃動,面上卻是溫聲道:“彥明乃赤誠之輩,吾信!

而劉益州打算以彥明為平北中郎將,於梁山興建大營,為防並、冀之地,八大鎮守將軍之一,彥明以為如何?”

在決心接受韓遂投降後,對大將閻行之安排,前番與之談判中,益州牧劉釜表露讓其人鎮守關中要地,韓遂當時並未覺得不妥,反而欣喜。

這些年間,司隸校尉鍾繇和涼州牧韋康,於關涼勢力進行了拉攏與打壓,顯露關涼平和之勢,是以讓關涼絕大部分勢力,皆以許都朝廷馬首是瞻。

然於韓遂而言,卻是有些吃虧,他在涼州勢力範圍有所擴大,還奪了部分馬騰佔有之地,但在關中勢力,大幅度萎縮,就是曾經以部將魏安岐山一帶,也在今次劉釜進軍中,為投誠過去的馬超部給消滅掉了。馬超往潼關時,順道消滅他之部,毫無疑問有“公報私仇”之嫌。

且在今日事後,看出益州牧劉釜於部將閻行拉攏之行,並在宴中直接授予,讓韓遂之心,即冷了一大截。

而今之關涼所在,誰才是第一勢力?

可不正是益州牧劉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