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而他劉釜很年輕,身後站著萬萬之部,這就是底氣。並於馬騰等先期投效之西涼軍閥看來,劉釜就算是敗了,還可以退守益州。而以劉釜勝利,帶來之回報更是巨大。

官舍外,處於絕對焦點中的韓遂,面對各色目光,心中滿是懊悔。

四日前,他實應該接受心腹成公英建議,以說和緩之,放棄已經被疾疫籠罩的隴西,以及開始出現混亂的金城之地,進入羌人部落,藉助他在羌人中之名望,重整旗鼓,而不應該直接投降。

另外,更不應該為打消益州牧劉釜顧忌,為將來繼續留在金城、隴西經營勢力,而親來街亭相見,這完全是將自身送入虎口。

韓遂心知肚明,益州牧劉釜仁義行徑,名滿天下,更重信義。但也是針對治下百姓,針對朋友,絕非敵人。亂世之下,能為一方梟雄人物,能同曹操爭鋒,一言一行,真會那般簡單?

默默思索起自他同劉釜相遇至今,不到兩刻鐘時間,韓遂心中越發凝重起來。

而今看來,益州牧劉釜於今日之事,準備周全。

進退之間,他韓遂別無辦法,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這也是自中平元年,他以韓約名,改為韓遂,攪動天下以來,第一次感覺到行事間之拘束,昔日擁兵十萬,皇甫嵩如何?張溫如何?漢天子如何?

當時還不是懼他韓遂威望。

可惜今時不同往日,韓遂側眸一掃隨行將領,威脅之意甚重,他隨之努力壓制住心情,垂首一禮道:

“吾與劉使君之議,當然作數,以劉使君之委任,為守護地方安全,便若彥明等將,但有往願委任者,吾絕不阻攔!”

劉釜似乎沒有注意到韓遂語氣中的咬牙切齒,繼續道:“韓君言而有信!我欽佩不已。

於此之外,韓君歸屬於我,手下多將領自親眷,即是將來,從戰四方,共衛地方,亦需跟隨。

是時,我想韓君乃寬義之人,定不會妄加干涉……”

韓遂能控制手下軍將的另一個主要原因,在於對軍將家眷之控制。

像女婿閻行,馬戰威猛,可抵龐德,更為孝義之輩,為了籠絡,並讓閻行忠心,韓遂不僅將女兒許配,另將閻行父親,以照顧之名,一直安頓於金城。

其下部將,閻行等人,即便好戰,可在很多事上,仍能看清。但以韓遂平日所為,待之不薄,故多無怨言。只是一顆釘子,一直埋在胸間,現在劉釜根據探得情報,逢此將之暴露在陽光下,弄得閻行等人心中難免起了波瀾。

再看目前劉釜提出此之建議,不正是打在了韓遂的關鍵位置。其光明磊落,與韓遂之行,形成了鮮明對比。

院舍外相候之旁觀者,不僅是仲長統等益州同行官吏,就是處此之成宜、李堪這等早投於劉釜的西涼軍將,亦是感嘆不已。

益州牧劉釜同韓遂之間,時下雖無戰場交鋒,可在心戰之上,前者勝耳!

不等韓遂說道什麼,劉釜竟無視一旁、正值失神之閻行等韓遂部將之威脅,主動與韓遂攜手,往舍內行去,道:“為迎韓君到來,官舍早備好了宴席,以為韓君接風洗塵!

便請韓君,隨我一同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