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結合吏治民生治理下,蜀地迎來了幾十年來,未有之和平發展期。

居益州之北的漢中,太守張富,亦開始獨立處事,但有不決之處,多會同駐守本地的大將法正商議。

漢中各地,同在州府統一排程下,開始了各方面革新。

而漢中的歸入,不僅僅是益州門戶,得控入手那麼簡單,更是打通了經濟要道。

於戰事結束,雙方罷戰後,藉由商道,蜀內的茶葉、蜀繡等貨物,正源源不斷地通往涼州、關中之地,最後則可到達冀州、幷州、豫州等多地。

權力的博弈,歸根結底,是利益之博弈。

只要給足了利益,嗅到了利益味道,關、涼軍閥,是非常樂意同蜀內合作的。

自去歲至今,一年半載時間,法正駐守漢中,親眼見到益州勢力同關涼勢力,由敵對,於短短數月內,走向平和,心中最為感慨,不由想起劉釜說的一句話:“無永遠之敵,唯永恆之利。”

但法正作為親歷者,包括他本身就是關中人,是以清楚,眼前的和諧,不過一時。

自官渡之戰後,原本搖擺不定的關涼軍閥,像馬騰、韓遂、梁興、張橫等人,多以結好曹操。

藉此時機,建安五年春,即去歲春時,大司空曹操,繼續以鍾繇為司隸校尉,坐鎮關中,統籌關涼軍閥,以韋端為涼州牧,同鍾繇一道行以約束。

這才有了去歲夏時,關涼聯軍,夥同南陽曹軍進攻漢中之事。

有一次,兩次,未嘗不會有第三次!

而關涼軍閥,從董卓亂生開始,即於天下勢力間,佔據了重要位置,無人能於忽視。

現今看去,其願意從明面上,暫時性接受曹操命令,除了見到袁氏勢力敗落、曹操勢大,不願得罪外,未嘗沒有像數年前一樣,藉機佔據漢中,乃至於益州北部,瓜分利益之想法。

但從利益角度考量,關涼軍閥中,多想無拘無束,願意真心歸附曹操者,屈指可數。便是關涼軍閥內部,為各自為本,這也正是益州可以把握之機會。

一晃來到冬十二月,沔陽城外的軍帳之內。

來自西涼的寒風,吹動大帳外,上書“法”字的旗幟,嘩啦作響。

帳內,法正翻看完益州牧劉釜與之密信,沉默了一會兒,隨之朗聲向帳外親衛道:“去將劉司馬請來!”

法正口中的“劉司馬”,正是十月中,由袁氏返回來的劉杉。

劉杉出使鄴城,足足一年時間。

一年時間裡,劉杉於袁氏內部,不斷周旋,結識了沮授、審配、顏良,高幹等人,意圖說服袁氏內部,團結一致,共抗曹軍。奈何如同他於族弟、當下的益州牧劉釜,內中密信所言,收效甚微。其且以為,袁氏之抗,僅能減緩曹操為冀州獲取時間罷了。

伴隨十月中,鄴城為曹操所獲,袁譚投於曹操,袁氏內部慘敗,無扶起之希望後,劉杉不得不選擇回來。

離開之前,他還特意向不受袁尚重視的沮授,發出了邀請,請之到來益州,共輔益州牧,以成大業,奈何沮授未有表示。

而在回到漢中之後,接到州牧命令,劉杉繼續留在漢中,協助法正處理軍務,並做好對武都、漢陽方向之備戰。

從去歲七月開始,州府關於向關、涼,以精銳進軍的方案,就已經有了佈置。

然於蜀內穩定發展之起,開啟對關涼的區域性戰爭,實屬無奈之舉。

即便要開始,也必須讓敵人內部亂起來,且以裡應外合,才能事半功倍。

故在一年半的籌備期內,劉釜手下之情報刺探機構,如青衣衛,可沒少於關涼軍閥內部,進行滲透與引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