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諷聲情並茂,這已非是他第一次當著同鄉好友陳末的面,抱怨朝中情形,透露忠漢之心。

陳末認真傾聽,望了眼城門樓角外,守衛的親兵將士,俄而, 將目光從茶杯內旋轉的茶葉,轉移到魏諷臉上,道:“子京打算如何作為?”

適逢此時,陳末不用問詢,即知魏諷何意,說道起來,他在曹營內部, 混得也是不如意,加上他同魏諷一樣,心存漢室,故在魏諷連番說道下,早有了傾向。

今以許都遭圍,朝廷,或是曹營內部,顯露衰敗之象時,恰是藉助勢態,反曹的絕佳時刻。

在陳末猜測中,如以魏諷當下說服,多半會讓他在荊州軍攻城時,提供助力,進而讓荊州軍更快得取許都,打通潁川戰事的重要節點。

這句格外問詢,實正是太表露心意之開始。

誰知魏諷並未言道其之猜測,而是另外一件事。

“早些時候, 皇后伏氏,正式被廢,當時許都一片譁然。但伏皇后,並未同天子直接隔絕,淪為嬪側而已。

根據宮中訊息,實際上,伏皇后已然懷有身孕。

關乎此事,唯身邊貼身宮娥知曉,曹公豈會不知!

以曹公知,以前面諸皇子之結果,並不好過……”

此事魏諷尚未說完,陳末整個人即已愣在了案幾處,廢后伏氏竟又懷有身孕,此中情況,曹操知,但以好友魏諷亦知道。而今提出,難道是想讓他幫忙送出許都?

但現在,皇宮守衛嚴密,以曹操之心胸多疑,豈能這般容易?

陳末處於震驚中, 臉色微變時, 魏諷聲音依舊低緩。

“早在五日前, 知曉潁川局面之鉅變時,曹公就有下達密令,讓許都皇宮生一把火。”

“嘶~”陳末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沉聲道:“曹公怎會如此……不顧及顏面!”

魏諷冷笑道:“從曹公野心膨脹,封公封王,又排擠政見不合的荀令君開始,又何時顧忌了漢室顏面?”

這邊二人方道完,即見兵士慌張踏入。

兩人目光隨動,帶著審視。

“將軍!城內著火了!正是皇宮方向,而今城內禁軍正在集結滅火,且有向南城蔓延之趨勢,吾部糧草在旁側,可需派遣吾部人馬救火?”

聽聞此事,陳末下意識站起,知道自己情緒變化有些過於激動,他隨之努力平復心情,安排道:“遣兩隊人馬速去,一定要協助好禁軍,迅速將火勢撲滅!”

兵士剛剛下去,陳末即來到魏諷身邊,道:“子京,而今只怕伏皇后凶多吉少了!”

卻見魏諷並無慌亂,壓低聲音,道:“君且放心,伏皇后之危急,吾既然早透過旁人有所料,自有準備。

只是,若伏皇后於此,即於戰時,君可有準備,能確保好伏皇后之安危?”

陳末神色一定,鄭重道:“自然!”

“善!”魏諷表情舒緩,撫掌道。

掌聲剛一落下,便見方才跟隨而來的一位侍從,於外踏入。

待之踏入,將盔甲之面罩放下後,陳末面色比之前還要吃驚,他不知魏諷是如何做到,讓伏皇后神不知鬼不覺,一路同行來到他之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