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孟獲和孟琰兩兄弟被軍吏請入了軍帳之內,言之主將劉釜有要事去辦,今日無暇接見。待明日,將尋時間見之。

孟琰率先察覺有異,與孟獲相商過後。

隨之,二人以如廁為名,往外靠去,發現可以於營地內行走,但若是想出營,就會被請過來。便是今次隨同而來的小部隨從,亦被隔開於營外。

二人皆明白,今日是自投羅網,難以出去。

用漢話來形容,他們這是被“軟禁”了。

不僅如此,就是生死,只在漢將一念之間。

為漢軍監視下,重新回來,透過帳內縫隙,看著於營帳四周,舉著火把遊走的漢軍兵士,還有不遠處的空地上,看似隨意瞄準的弩箭……

兄弟二人的心,不住沉到了谷底。

即是餓了一日,聞著案几上方才送來的熱乎乎飯食,一時間,亦無心下嚥。

孟獲於帳內來回踱步,那雙濃眉皺了起來,望向前方案几畔跪坐身死的從兄孟琰,憤憤道:“阿兄,這漢營進來容易,出去難爾!

但也不是毫無辦法,獲今日入營觀之,漢營西側,靠近河岸,正是防守薄弱之地,若是能先於漢營內引起混亂,而後藉機逃之,大機率能逃出!”

孟獲於行軍佈陣,是有極大的天賦,即是入營到現在,也觀察的細緻入微,甚至在這瞬息之間,連退路都想好了。

孟琰聽得大感頭疼,他倒沒有責怪自家從弟想出這般辦法。實在是漢軍看似外松,實則內緊。漢軍之軍紀,即是今日之見,實屬嚴苛。於營地這等重要防守之所,焉會留下這麼大的破綻。說不定漢將藉此,正等著他們跳進去,到時候,更有正當理由處置他們這行孟氏使者。

孟琰苦惱之餘,便是他自身聰明絕頂,有隨機應變之能,也難以想出有效辦法。

事到臨頭,急是沒有用的,唯有以靜制動,孟琰拿起了筷子,點了點碗裡的飯食,嘆息道:“阿獲,勿要如此魯莽,說不定吾等正中漢軍陷阱。漢軍言之,明日即可見之本部主將,吾以等一夜又何妨?

先吃飽肚子,即是逃跑也要有力氣才是!”

孟獲有些喪氣的走了過來,跪坐於畔,道:“阿兄所言極是!吾等先吃了飯食。待夜深,再看看能否逃出。”

兩人剛一動筷,便聽到營地之內,忽然傳來“咚咚”的響聲。

這不是鼓聲,而是整齊的腳步聲!

待之由軍帳處望去,發現正是大批漢軍軍士,舉著火把前行。於火把下,明亮的皮甲,看得端著碗筷的孟獲好生羨慕。

處於孟氏之內,帶甲之士不過兩千之眾,這亦是孟氏最精銳的私兵。其中甲衣,多是孟氏百年以來,一代代積攢藏匿的。如孟獲平日身上穿的那件鐵甲,就傳了三代。而之平日領三千部曲,帶甲之兵士,更是稀少無比,多是穿著以木板組成的簡單防護之物禦敵。

“阿兄,若是吾孟氏有此軍備,再有漢軍之紀律,各夷帥全然歸心,何愁不能阻擊漢軍!可惜吾孟獲晚生了十幾年,否則定讓南中之夷部,皆臣服於吾孟氏!”

孟琰早就放下了碗筷,滿臉嚴肅的望向帳外行進的漢軍,低聲道:“阿獲,可還記得漢軍奪取牛蘭山有多久了?”

孟獲聞言,皺眉道:“八九日了,阿兄為何問及此事?”

準確的講,漢軍於牛蘭山停留有九日之長。阿兄問起此事,聯絡今時今夜之異動,恰是在他們到來之後……孟獲的眼睛逐漸瞪圓,道:“漢軍早不動晚不動,於今夜出動,莫不是想拿下吾等山外隨行來的部眾?但有必要出動如此人馬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