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破曉的時候,劉釜早已整裝待發。

經過數日前的大昏聲勢,劉釜今日率部往南中,依然備受矚目,尤其是州府傳言漫天飛的今天。

成都百姓卻不管那些,他們只知道,平南將軍、益州人的驕傲,青年才俊劉釜劉季安今日將出徵離開。

當年黃巾之亂不遠,南中四郡之亂更不遠。

往昔如成都諸地遭受南蠻叛亂襲擾之一幕幕,重上心頭。

故,劉季安此去南中,是為不僅是越郡等地的叛亂,更是為了給相鄰後方、蜀郡成都一片安寧,是為了他們的家園。

所以,由劉宅到城外的路上,無論街坊鄰居,無論男女老少,都出門翹首相送。

同行者,如泠苞、杜微杜瓊者,心情都有些沉重。這是百姓對之期待,同樣是壓在他們身上之責任。他們有些明白,便是前路危險、希望渺茫,主將劉釜也為何義無反顧的前行。

“季安大仁大義!”

杜微和杜瓊等一眾同門,望著最前方騎著白馬,面帶微笑同成都百姓打招呼的身影,有些明白,從任廬走出來的劉釜,為何會在短短數年之間,名揚蜀內外了。

其之所為,不僅表現在言上,更表現在行上。

而今日之場面,便如劉玄德當年入主徐州,徐州百姓之歡迎,也不過如此罷!

成都城外。

益州牧今雖未親自相送,但州府的大多數官吏都來了。

景顧、龐羲、張松,還有新上任的何宗赫然在列。

看到劉釜被人群簇擁著來到城外,每個人臉上皆都掛著淡淡的笑,但個人內心可是想法不同。

與景顧同處前方的龐羲,即望著那道越來越近的身影,又斜視了眼旁邊的景顧,雙眸微微眯起,心道:“未曾想劉氏子成長如此之快,一對翁婿,各掌軍政之權,已然成為使君心腹之患。

不過,汝誠不該主動往南中……

但且讓之興奮一時,南中便是大漢數百年皆為解決之頑固難題,劉氏子即便有上萬雜亂之軍又如何?何況糧草只有三月……

而今,使君欲擊垮益州士,吾東州士順勢崛起。且使君才不匹位,吾足以代使君總領益州事務。

想昔日趙韙與吾之鬥,再至來日,勝利之人,依舊是吾龐羲!”

龐羲好權勢,當年之所以選擇冒著風險,將劉焉親眷送回,就是想在益州獲得名利。自劉焉逝世,劉璋成為益州牧,並不笨拙,發現龐羲和趙韙都有異心,遂以防備張魯、劉表之名,將益州之內,除州牧之外,權勢最大之二人,分別派往巴西、巴東之所,以防患外敵。

劉璋自身,則是在蜀郡成都,扶持自己勢力,如延續父劉焉做法,擴充套件東州兵,以兒子劉循等諸親眷所領。另以權謀,讓東州士和益州士,這兩個益州最大的派系間,互相制衡。

現今,劉璋在發現手頭的權勢危機後,因手頭無多少人才可用,不得不再行重用龐羲等人。

而龐羲平日間,專權驕橫,今日但送平南將軍劉釜,龐羲越是表現的有禮有度,面上笑意不斷,俗稱“笑面虎”,州府眾吏,卻是越心寒。

劉釜則是從容大氣,面對州府主動、或受劉璋之命,前來相送之吏,無不以禮謝之。

離開時間漸至,劉釜回望,同嶽翁景顧、好友張松目光略一交匯,即刻離開。